徐迟进门时方言早坐在客厅看早间新闻,见他进屋抬手指了指餐厅。
“煮了姜汤,自己去盛。”
徐迟的心一下暖融融起来,在江乐那怄的气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一边去喝姜汤一边问,“怎么醒那么早,今天周末不用上班,不多睡一会?”
方言早不回话,眼睛没离开电视,似是完全被内容吸引了。
手机闪烁了下,再次收到匿名邮件。
点开一看,是张只拍了手的照片,无名指有圈素戒。
方言早心一抽,如果他没记错,徐迟也有个同样的戒指……
以前他以为是和苏言宁配对的,一次相对而眠的时候泄愤地把徐迟手上的戒指撸了下来,后来徐迟就没戴过了。
如今看来,戒指的另一半另有其人啊。
“徐迟,你戒指能借我看一下吗?”
徐迟喝完姜汤出来,虽然奇怪方言早怎么突然要看他戒指,但还是乖乖把戒指拿出来给他了。
方言早细看两眼,果然和邮件照片里那只是一对,纹路都相同。
“这戒指是一对的吧?”
“是啊。”徐迟接回戒指,忽而一笑,“是不是想问我另一只在哪?”
“嗯,是有点好奇。”
“在一个于我而言很重要的人手里。”
方言早不必问是谁了,因为那个人的照片正躺在他邮箱里。
徐迟打了个哈欠,熬了个通宵,这会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小四眼,安心下来睡意正浓。
刚从江乐那回来,困成这样,昨夜怕是一夜没睡。方言早无意识的摁着手中的遥控器,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像个深闺怨妇,摇了摇头把这种荒谬的想法赶出脑袋,关怀一句。
“困了就去睡吧。”
徐迟应声回房冲了个澡就睡下了。
室外雨声伴着雷声交替不休,室内一片寂寥。
趁着周末,方言早恶补了一番专业书,开始构思起草设计图。
沉迷于一件事时,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徐迟已经起床了。
“小四眼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一块吃晚饭。”徐迟边说边穿上外套,脚步匆匆出了门。
徐迟出门后不久,方言早接到了个电话。
“请问是方令先生的家属吗,这里是d市市中医院,方令先生乘坐L县至d市的大巴途中侧翻,方先生重伤昏迷,需要家属签字才能进行手术,麻烦家属尽快过来。”
公式化的语调,方言早脑子轰的一声,瞬间空白。
踏进医院大门,他仍希望这只是一通寻常的诈骗电话。方令好好的,正在某个赌场面红耳赤的掏尽口袋的钱。
那是他爸啊,他唯一的亲人了。
若是方令不在了,他就真的变回孤儿了。
老天没有对他仁慈,方令浑身是血躺在走廊外的救护推车上,车祸送来的伤患很多,走廊里到处都是伤者家属的恸哭声。
方言早耳朵嗡嗡作响,脸色惨白的拖住一个医生,“我是方令儿子,要签什么,我马上签,求你们救他!”
医生招手叫来个护士,“你跟着她去办手续,你爸伤的比较重,不能再耽误了,手续办好马上进行手术。”
方令的手机是没有密码的旧式摁键机,里面只存了林夕琴和方言早的号码,所以医院才能那么快通知方言早。
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跟着护士,护士让交钱他就掏钱,让签字他就签字,然后拿着一叠单据去五楼手术室,得到家属签字方令刚被推进手术室。
车祸伤患对输血的需求量极大,大巴四五十人都不同程度受了伤,血库告急。
方言早指尖颤个不停,他猛然将两手相握绞紧,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护士和医生为所剩不多的血袋争论不休该优先给哪个病人的语句钻进他耳朵里,他截住从方令手术室里快步走出去调血液的护士。
“抽我的血吧,我是他儿子,用我的血吧!”
手术室里抢救的医生护士都忙得脚不沾地,出来的小护士也必须尽快赶回岗位,当即提了音量推开方言早,“直系亲属间不能输血,你可以试试问身边朋友有没有和你爸相同血型的叫过来献血。”
护士前行的脚步一顿,现在血库急需血液,方言早怎么也是一个健康的大男人,犹如一个移动血袋,护士留心多问了一句,“你什么血型的?”
“AB型血。”初中体检验过血型,方言早记得很清楚。
护士猛地回身诧异的看了眼方言早,“你没记错吧?”
方言早摇头,不可能记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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