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舅母叫得王夫人更怒。
她厉声驳斥:“谁是你舅母?没事别乱攀亲。”
王夫人身旁的那位小姐倨傲地道:“我母亲是国公府的夫人,将军府的小姐,岂是外面的阿猫阿狗能高攀的?”
此言一出,四下哗然,就连性子温和的安夫人也恼了。
女眷们见王夫人母女如此刻薄,不免幸灾乐祸:乌鸦飞上枝头也成不了凤凰。白晓儿出身微贱,靠走狗屎运才当了安府义女,本就不配与她们一处。
而且国公府的夫人当众和娘家姑奶奶打擂台,这事传出去,不啻于天大的笑话,偏她们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厉害。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白晓儿身上,白晓儿扬起脸,一派天真道:“舅母是母亲的嫂子,我是母亲的女儿,您说我不是您的外甥女,是不是母亲也不是您的小姑了?”
王夫人听得这话,头发都快竖起来:“安府是安府,你是你,休要曲解我的意思。就算你给我们姑奶奶做了义女,国公府也不会认你这破落户。”
白晓儿似乎被吓坏了,低垂着眉眼,攥紧手指,仿佛下一刻就会哭出来。
“夫人说我是破落户。”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带了哭腔:“可我明明是皇上亲封的六品官。我这就去问吏部,莫非我的授官文书是假的。”
白晓儿转身欲走,被安夫人挽了胳膊细声劝住,王夫人瞠目结舌:“姑奶奶,你看看你的好女儿,居然敢威胁长辈,果真没规矩。”
安夫人早忍了多时,听闻这话,脸立刻沉下来。
“晓儿如今是我女儿,国公府不认也罢,我家老爷自会将她的名字记入安氏族谱。我劝嫂子和哥哥一句,两头都想占全,当心一头都够不着。”
这话说得够直白,傻子也听出来了。
王夫人的心思被小姑当众揭了出来,羞得面色通红。
“原来安夫人娘家嫂子不高兴外人成了安家女,想将自己儿子送到安家继承家业呢。安夫人好贪的心。”
女眷们当下议论起来,声音虽不大,在场的每个人却能听得清楚。
“安家这一支没有儿子,长房三房却有几个男丁。合着当安老夫人是摆设呢。”
众人哂笑。
安老夫人出名的难缠,儿子收养女儿无无所谓,总归分不着家业,换了儿子是定然不应允的。
王夫人利令智昏,简直脑子不清楚。
安夫人深恨王夫人的浅薄,想替白晓儿讨回公道。
白晓儿轻轻摇头,低声道:“这些事关起门来说便可,母亲不必让人瞧见。”
被人瞧见,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安夫人会意,心中更感激白晓儿的体贴。
“嫂子对不住,方才我的话重了些。其实你也是为了我好,我和老爷都知道的。”
安夫人给王夫人递了个台阶,王夫人这会子回过神来,立刻便接了。
她讪笑两声,褪下腕子上的镯子,给白晓儿套上。
“好孩子,舅母没什么可送的,这只镯子拿去玩吧。”
“娘,你前儿还说这只镯子是送给女儿的——”王夫人的女儿郑晞云撅着嘴巴,一脸不乐意。
王夫人哄道:“这是给你妹妹的,改日娘再给你寻。”
郑晞云气道:“这是缅甸进贡来的,世上再找不出一样的了。”
王夫人的心也在滴血,但她身上除却此物,再找不出其他适合小姑娘家的贵重物件。
早知她就不该听人挑唆,当众给小姑子没脸。这下得罪了人不说,还赔进去一只帝王绿玉镯。
王夫人母女肉疼的表情看得白晓儿好笑,她笑盈盈地抬了抬手,上好的翡翠衬着凝白如玉的一段藕臂,光彩夺目。
“多谢舅母。”
白晓儿笑容纯净,嗓音娇嫩,怄得王夫人几欲吐血。
安夫人见白晓儿没吃亏,心中很是高兴,想着宴席还早,便让她领着小姐们去园子里玩。
结交其他世家贵女,是每个官宦千金的必修课。这也证明了安府对这个养女的看重。
白晓儿自然明白安夫人的好意,起身告了罪,便大大方方地领着一众贵女出门去了。
这些贵女年纪尚小,又是爱玩闹的年纪,很快便和完成一片。
她们见白晓儿生得好看,说话又和气,都开始缠着她问东问西。
白晓儿笑着一一作答,贵女们惊叹她的谈吐见识,当下有人赠了她一两样针线,这便是把她当作手帕交的意思了。
郑晞云在后头见了,不忿道:“她算个什么东西,莫以为攀上姑姑就能和我们平起平坐了。早些年她还在家做农活,正宗的泥巴腿子。”
“晞云,这样的话再别说了。我觉得白小姐人挺好的,并不像传闻中那样。”
说话的少女穿浅黄色绣折枝花衣裙,她是督查使罗家的小姐,排行第三。
郑晞云冷笑:“她好些事你不知道,所以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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