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已移交给御史台,别的不提,这些涉案学子的前程便完了。
白晓儿想到汪如笙,十分难过,心里像被大石头碾过一般,钝钝的发疼。
平行而论,汪如笙是个好人。
他少年得志,才华出众,本有锦绣前程,如今却因此事沦为阶下囚。也不知七皇子能不能救他出来。
白晓儿想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应该想法子为汪如笙做点什么,不为别的,只为汪如笙曾经两次救过她的命。
白晓儿带上银票上了马车,往威远侯府去,林致远消息素来灵通,说不定他知道些内情。
到了威远侯府,白晓儿才得知林致远进宫为皇上看病去了,可能夜里才回。
失望的白晓儿拒绝了林沁月的留饭,面色暗沉地上了马车,低声吩咐车夫:“去七皇子府。”
车夫是林致远的人,当即一愣,急声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少主晚些就该回了。有什么事小姐到时再说不迟。”
白晓儿细眉一扬:“先去七皇子府,有什么事我兜着,你不用担心。”
“没有少主的吩咐,奴才不敢。”
白晓儿冷笑起来:“林致远既将你给了我,你就要听我的话,不然就趁早回侯府去。”
“是。”
车夫终是不敢违逆,只得驾车去了七皇子府上。
白晓儿应门,那些侍卫是见过她的,为此也没拦她,直接带她进去,而车夫却在门口被拦住。
推开门,白晓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地上滚着几个空酒坛,有的还碎了。
那个穿着玄色绣五爪金龙长袍的男人斜倚在榻上,拿着酒瓶往嘴里灌着,散乱的鬓发遮住了他的眉眼,使得白晓儿瞧不见他的表情。
白晓儿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碎瓷片,轻轻走了过去。
这个人,是害死她父母姐姐的仇人。
除了恨,她下意识地对他有些惧怕。
“七殿下。”她攥紧裙摆,屈膝行了一礼。
醉醺醺的男子抬头,眸光锋利地划过她的脸庞,其间的恨意一闪而逝,白晓儿顿时胆战心惊。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道:“七殿下,关于阿笙的事,不知殿下是怎样打算的?”
七皇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喉咙中发出一阵阴沉的笑:“呵,你这个弃夫淫奔的贱人竟然有脸问阿笙,白晓儿,看来我是低估你了。”
尖刻的话语如一把利刃,瞬间戳破了她的虚伪和无情。
白晓儿咬着唇,脸一阵红一阵白,眸中泛出水光,七皇子盯着她,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白晓儿,你就是凭这副皮相迷住了阿笙吧,我若毁了这张脸,你说阿笙还会不会对你念念不忘?”
白晓儿心里怕极了,还是强装镇定:“七殿下用不着吓我。若殿下伤了我,怕是阿笙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做兄弟了。”
七皇子眯了眯阴鸷的眸子,松开手,看着自己在她下巴上留下的指痕冷笑。
“你今天过来,难道真是想问阿笙的事?”
白晓儿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还请殿下告诉我。”
七皇子扬起菲薄的唇,讥诮道:“你这是何必,想知道问林致远不就得了。他如今手段通天,连我这个皇子都自愧不如啊。”
白晓儿暗自心惊,顿了顿,便如实说道:“林致远不在,因此我才来找殿下。殿下,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阿笙的事,你很厌恶我,但我和阿笙即便做不了夫妻,他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他出了事,我绝不会弃他于不顾。”
白晓儿从袖中掏出厚厚一叠银票,轻轻放于桌上。
“这些是我如今能拿出的全部现银,如果不够,我可以回去想办法,再不济,我还可以典了一品居,请殿下务必想法子救救阿笙。他这样年轻,不能就这么毁了。”
七皇子扫了眼那银票,面色古怪地盯着她:“怪不得阿笙喜欢你,你和那些女人果然不太一样。”
他叹了口气,眉目间的厉色却是褪去许多:“白晓儿,不用你说我也会帮阿笙。但如今一边是我舅舅,一边是阿笙,你让我怎么选?”
白晓儿吃了一惊:“有朱相国在,朱侍郎那边怎会有事?”
七皇子思忖片刻,便将缘由说与她听:“皇上想找朱家的人作伐子,舅舅刚好碰了逆鳞,如今就连我外祖父也救不得。唯今之计,只有将过错让阿笙一人担了,我舅舅才可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