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举人,还是二甲一十七名,好威风好厉害呀。”
拦住他的学生名叫肖友良,出生富贵,祖父做着二品的京官,一直瞧不上乡野出身的汪如笙。
偏这汪如笙聪明,次次月考都压他一头,他早忍了他多时。
“汪如笙我问你话呢,怎地不答,礼仪规矩全然不懂,书读狗肚子里去了吗?”肖友良斥道。
汪如笙沉默片刻,终是道:“请让开,我要回家去了。”
他还得赶着回去做功课,没工夫理会这种人。
“想回家呀,简单……”
肖友良阴阴地笑了,撩起学子服的衣摆,两腿分开,指着胯下:“你得打这儿钻过去……”
“你……”汪如笙指着他,气得发抖。
他着实没想到,这肖友良熟读圣贤书,竟这般欺人,这行径,简直比土匪都不如。
而这肖友良的肆无忌惮却是有缘故的。
汪如笙的舅舅正值考评,考评的督学程之昂恰是他祖父的门生,在这节骨眼上,他不怕汪如笙这乡巴佬不从。
“钻呀钻呀,汪如笙,快钻,我们都等着回家呢。”众人拍手催促。
汪如笙脸红如血,想起舅舅的叮嘱,拳头放了握,握了又放,一颗心像放在油锅里煎。
肖友良却不耐烦了,抱着手臂道:“还不快些,今儿我家设宴款待程大人,我还得赶回去见客去。”
汪如笙听了,低头蹲下身子,素白的学子服衣摆落到泥土里,一滴温热的液体砸下。
周围爆发出哄笑,关夫子却拿着戒尺赶了出来,一脸寒霜:“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啊,夫子来了,夫子来了。”
学生们顿时散了。
肖友良再横,也比不上关夫子可怕。
肖友良也十分惧怕这关夫子,当下没了气焰,乖乖被关夫子拎着耳朵进了书院。
汪如笙从地上爬起,拎着书袋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跑。
母亲周氏听到声响迎出来,见儿子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大吃一惊:“怎么了笙儿?是不是外头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汪如笙想到方才的屈辱,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周氏见了,这还得了,当下破口大骂:“是哪个杀千刀的小王八蛋欺负我儿子,咱告诉你舅舅去,让他一家子吃不了兜着走。”
“娘,没有的事,你别乱猜。”
汪如笙擦干眼泪道。
周氏恨铁不成钢,将他往外拖:“你这孩子怎么没点刚性,你舅舅就要做官了,咱怕什么。我倒要瞧瞧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汪如笙再忍不住,甩开周氏的手,大声道:“娘,您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别说了,那人的祖父是考评督学程大人的恩师,哪是咱们家能比的。”
“程大人,哪个程大人?”
周氏仍喋喋不休,汪如笙奔回房,反手把门关了,插上门栓。
周氏在外头拍了半天门他也不开。
周氏又气又急,咬牙道:“袁氏说得没错,那白晓儿就是个丧门星,八字和笙儿不合,迟早会妨到笙儿。”
那袁氏也真是,收了她五两银子定金,退亲的事儿却一点影子都没有,她难道是耍自个玩儿?
眼见九月就要秋闱,笙儿那头可不能出半点差池。
想到这儿,周氏再坐不住,交代小丫头子给汪如笙做饭,自己换了身新衣裳,赁了马车往落叶村里去。
此时此刻,白家那头也不安宁。
白家大房房门紧闭,几口人连饭都顾不得吃,就在那儿商议起事情来。
“大郎,你说的是真的?黄家那豆花铺子生意很好?”白老大问他。
大郎冷笑:“好得不能再好,我上午在那儿盯了两个时辰,少说卖出去一百多份,三房三个丫崽子在那儿帮忙,都没瞧见我。”
白老大眼珠子转了转,大郎又愤愤说道:“我趁机打听了下,有人说黄湘玉和珍馐坊的沈掌柜搭上了,才找到这样的好铺面。”
大郎表情阴郁:“我看三房这回要发达了,黄家给的工钱定不会少。”
大郎不知一品豆花大半是白晓儿的,以为白晓儿几个是帮工,因此才这么说。
丁氏听了,心里就跟那猫抓似的:“当家的,你可得想个法子把那工钱给要回来。三房几个丫崽子都是赔钱货,哪配花用?俺大郎几个才是白家的根……”
白老大剔了剔牙:“上次你找娘和凤儿去搜,不是啥都没捞着么。爹都发话让俺们不准寻趁三房,你想俺被老头子打呀,要去自个去。”
“你这么听爹的话,你咋不跟他过去哩。退亲那事儿你想不到褶儿,这事儿总有办法吧。”
丁氏气得要打白老大,大郎突然道:“娘,我有个法子或许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