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沉沉里,额头的疼意丝丝漫进了梦里。
梦里,她趴在地板上,疼不止在额头,血顺着脸流下,把她的视线都染红,就透过这染红的视线,她看到长长的高高的,看不到头的台阶。
她伸手,想撑着身子站起,伸出的手却是小小一只,幼童一般的小手让她愣怔了些,梦里模糊的神志里,她依稀觉得不对……
“莫羡!”
楼梯上方,看不到头的地方,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想应一声,但一张嘴,血顺着流进嘴里,淹没喉管。
“你!你怎么敢把她推下去!”
“我……没有,不是我……”
“还敢说不是!我分明都看到了!莫羡,我的女儿……别怕别怕,咱们马上去医院,去医院就好了,就不痛了……”
有谁把她抱起来,声音心疼,她只觉这声音很熟悉,却脑子里混沌一片想不起是谁,猩红的视线里,她只感觉这人抱着她往外跑,跑得很急,颠得她小脑袋一晃一晃的更疼了,但她没生气,因为觉得这人是真担心她。
真好啊,原来还有人……真的担心她。
昏昏沉沉,她在弥漫的疼意里再次陷入黑暗。
——嗡嗡
——嗡嗡
什么声音?
意识挣扎在明晰和混沌的边缘,她缓缓的睁开眼。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陌生的环境让她有几秒钟的困惑,嗡嗡的声音依旧在继续,还伴随着浅浅的震动感。
手机?
她终于回过神,猛地转头,脑中眩晕一瞬,额头的疼意提醒她想起身处何地,撑着身子坐起,她伸手去够手机,号码闪烁,是助理的。
她揉揉眼,捏捏眉心,接起了电话,是公司的事,比较急,这已经是助理打来的第二通,她一接起来就忙跟她报告。莫羡握着手机,牵扯到赵氏的事,她极快的清醒过来,脑子里已经是最理智的状。
给助理答复完,挂断电话,她沉沉呼吸,看一眼时间,竟已经是下午两点,她睡了一整个上午?
手机上还有未处理的信息,等她一一处理过,有大半个小时过去,信息翻到最后一条,是江廷东的。
——房子租好了,我就在你楼下,醒了给我发消息。
是了,她要在江廷东这里,躲三天。
“三……天。”呢喃着,她抬手在自己额角触了下,才缝过针的伤口疼意阵阵,那医生说至少一周可以拆线,三天基本是不可能拆线的,可她顶着这显眼的伤口,该怎么,瞒过那人的眼睛。
长长的沉闷堵在胸口,她掀开被子起身,脚底铺了厚厚的地毯,踩上去温柔的触感,她扶着墙慢慢挪到了洗手间,准备洗把脸清醒下,一把凉水掬起,脸上清凉里冲走了混沌,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蜡白,黑色的头发微蓬,端的一副病弱模样。
看了几秒钟,她扯过毛巾擦擦脸,毛巾落下时,眼底又是一片清明,扶着墙出了洗手间,她立刻给江廷东发了信息。
江廷东到的很快,大概只有两分钟他就到了,他手上提着餐盒,“估摸着你该醒了就准备了吃的,饿了吗?”
莫羡摇摇头。
江廷东进来把餐盒放下,“不饿也得吃点,吃了饭还得吃药。”
莫羡抿了下嘴,“那吃了药,是不是又得犯困了,我这刚醒来还有好些事要做,老这么睡……”
江廷东笑了下:“不会,配的药两次不一样,嗜睡的那种每天只需一粒。”
听他这么说,莫羡才放下心来,起身朝桌前走,江廷东几步跨过来扶她,他一靠近,莫羡就闻到一种极淡的味道,那是他沐浴后特有的气味,多年来他一直用同一种的洗漱用品,莫羡对这样气味,熟悉而敏锐。
接着她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样式差不多,但的确不是同一套。
江廷东把她扶着坐下,把餐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好,都是她爱吃的,莫羡拿着筷子,却没有动。
“吃吧,别瞎担心。”江廷东把饭菜往她近前推了下,“你觉得你睡着的这半天我能闲着?”
莫羡一顿,“你……想到办法了?”
江廷东笑了下,眼底温和,他嗯了一声,“放心,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说着他抬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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