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外头雨声点点,屋子里头情人细语绵绵,也不过十来日的分别,对情热的年轻男女来说,却像是过了一辈子那般久。
这一夜,柳如月缠着朱承平说着话,过了半宿才睡。
朱承平一日的奔波,又陪着柳如月说了许久的话,早就累了,见她终于合上了眼,便也睡了,一夜却是无梦。
第二日一早,寅时刚过,两人就不得不起床了。柳如月的眼里还有红丝,朱承平的脸上也是微带倦意,不得不让下人专门接了冰凉的井水洗脸,这才恢复了精神。柳如月出门的时候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他们到了钱氏那里,请了安,却不见谢宛云的影子。
朱承平的眼神微沉,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遂问道:“宛云呢?她怎么还没有来?”
柳如月抿了抿嘴,微微发酸,抬眼瞧朱承平的神色,从他的脸上倒关没有看到什么特别关心的迹象,只是淡淡的。便又安心了。是她多想了吧?也是,这样的日子,谢宛云还没有来,不问倒是不正常了。
谢宛云不是不想来。
这个日子,是她期待已久的日子,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想过了千次万次了,怎么会不来呢?她不是不来,而是来不了。
从下半夜起,谢宛云就开始拉起肚子来,而且,十分厉害。跑了一趟又一趟,也不见好转。命人去告了钱氏,要请大夫过来瞧瞧,或者,拿点止泄药。钱氏派人回来说,药不能乱吃,若是吃坏了,反而对身体有害。现在天色已晚,也寻不到大夫,让谢宛云忍忍,明日一早就赶早寻大夫来府。
不仅是谢宛云,连昨夜来这里住的朱锦云也跟着遭了殃。
如果是不小心着了凉的话,不可能同时两个人都如此,症状还这样厉害。谢宛云晓得,定是遭了别人的暗算了,只不知是钱氏还是柳如月。
但不管是谁,这一次,她也一样要错过这次机会了。
就是她不顾拉得虚脱的身体勉强出席,也只能给王府丢脸,老夫人绝对不会带着这样的她前去的。她竟然又一次地遭了算计,失去了这难得的机会。
心中恨得简直有一把火在烧,谢宛云却强迫她的脑子冷静下来。事到如今,愤怒、不甘也没有什么用,只会让仇人更快意而已。
天渐渐地亮了,谢宛云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奄奄,如同鬼魂一般,她仿佛能听到侯府外头,车轮子转动的声音。
柳如月春风得意地和老夫人、朱承平进宫去了。
而身为朱承平另一个妻子的她,却只能躺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历史又惊人地上演了同样的一幕。
是她太天真了吗?
以为能改变命运,结果,还是逃不掉吗?
前一世,她未能进宫见到老太妃,取得翻身的机会,那是她太愚蠢。
可是,这一世,她已经得到了老夫人的邀请,眼看就要成功啊。为什么结果,却仍然是这样。
难道无论她怎么做,她都只能走向那同一条悲哀的路吗?
不,她不服。
即使是命中注定,她也要同老天博上一搏。
这一次不行,她就不信,找不到下一次的机会了。下一次不行,还有下下一次。不是她终于抓到机会翻身打倒柳如月,就是她最终被柳如月所打倒。
她们两个,只能有一个留下来。
只能有一个。
不是她死,就是她亡。
没有第三种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