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瞳与克莱尔

前。

    少女张合着嘴唇，但最终还是简单说了句。

    “不要太勉强自己……有的时候，柔软也是一种坚强。”

    柔软？少年底下头，他认真地看着对方，内心之中有些不服气，但眼下并非争论的好时机。

    人一旦柔软，又如何能够面对眼前的苦难？

    魔种成千上万，能力各异，要穿越那片荒野谈何容易。在它们面前柔软，简直就是送货上门，还不要钱的。

    少年无意识般，手指在靴子处摩挲着，指尖传来坚硬的触感——那是他唯一的武器，匕首。

    他想要更好的武器，譬如枪械。可这样重要的物资只有长城有，而那里却是他准备带克莱尔前往的目的地——据说，那里还保留着较为完备的设备，治疗姐姐病情的唯一希望就在那里。

    瞳低头说道。

    “还差一点，今晚，我就带你去长城。”

    少年的眼睛像是在发亮。

    “那里有最好的医生，你的病，那里一定有得治！”

    克莱尔聪慧的眼神望着黑发少年，连日里对方无意中脱下外套，身躯上布满的新鲜伤痕，让她清楚地知道荒野战斗的残酷。

    “前段时间，有群黑衣人来过，他们说是从长城过来的。”

    “嗯？”少年瞪大眼睛。

    “不过那些人没说什么——被村里人赶走了。”少女回答道，“领头的好像叫利威尔。”

    “噢……”瞳有些懊悔，要是当时自己也在场，或许姐姐现在已经到长城那了。

    “你该去长城……”少女强撑着，奈何身体抑制不住肺部涌上来的异感，“我……咳……不碍事。”

    自己的病情自己最清楚。那些人说过，去长城最短也要花三个月。瞳一边要照顾自己，一边还得承担更多的东西，其中的风险更是不言而喻，得让瞳自己走。

    姐姐需要休息，现在她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留精力，未来还有好长的旅途在等待着她。

    黑发少年不做过多的辩解，他好言安慰道。

    “好啦，我知道，你先休息会。”眼见姐姐的病情愈发严重，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瞳俯下身子，手上的动作轻柔周全，生怕触及到克莱尔的痛点。

    克莱尔知道拗不过对方，也就任凭少年将自己重新放回床上。

    “对了……帮我把那本《帝皇录》拿过来吧。”少女坚持道。

    “你要的是休息，不是什么神言！”

    神是什么？少年只知道，这东西救不了村子，哪怕一个人。

    瞳嘴上不满地抱怨着，但他依旧听话地将那本破旧的书籍递了过来。

    “不，他不是神……他是人。”

    克莱尔笑了。

    她目送着黑发少年转身离去。

    而少年所不知道的是，姐姐看待《帝皇录》和自己的目光，却是惊人的一致——崇敬。

    克莱尔翻开残破的书典，在扉页当中放置着一枚六齿齿轮的徽记，她伸出手按在徽记上，感受着金属自然散发的温热。

    上头用古老的文字铭刻着——国教修会，泰拉。

    她用蔑视的神情望着窗外。而目光所指的方向，前不久，还站着一群阻挡着黑发少年的人。

    克莱尔语气迟缓，却又如仪式般坚定诵读着。

    “帝皇陛下，人类……希望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