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说了些她喜欢的故事。
安宁公主本是欢喜的听着,时不时地附和几句,可突然就没了动静,苏染夏连叫几声她都是望着同一地方,脸上又露出她熟悉且寒骨的笑意。
那是云嫣儿,肚子里起了歪心思时的不轨坏笑。
苏染夏一阵好奇,便随着她的眼光看去,这一看不打紧,一眼就瞅见了自己的世仇,苏云雪。
苏云雪与长生公主亲密得走在一起,两人似乎是刚小学归来,一路上有说有笑,真当是比她这个亲生姊妹还要亲密几分。
长生公主最先察觉她们视线,抬起首望了过来,只见她先是脚步一顿,接着脸上灿然的笑意转瞬而逝,比潮汐散去还要快上几分。然苏云雪的表情就要自然许多,她脸上依旧带着亲昵的笑意,柔媚娇憨,配上一袭洁白纱裙,好不惹人疼怜。
苏染夏低头轻呷一口茶水,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真当你眼里的寒意藏得深沉,我便是瞧不出吗?
苏云雪似乎是想上来慰问几声,可那长生公主却是急忙拉住她,火急火燎的绕道而行。脚步之快,像是遇见甚么洪水猛兽。
瞧了一眼安宁公主,她只是惬意的喝茶吃点,对正妄想离开的云淼视若无睹。可苏染夏心里明白,这二人若是不让小魔头戏耍一番,便甭想走出这凉亭二十米之内。
云淼与苏云雪走的匆急,眼看就要穿过凉亭,云淼的心里不住窃喜,私以为即将逃过一劫。却不曾想,自己二人已然就是过街老鼠,所有行踪都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唰!”
就当长生公主与苏云雪越过凉亭时,一盏剩茶从天而降,不偏不倚,一数洒落在长生公主头上。瞬间,娇艳的公主成了狼狈的落汤鸡。站在她身边的苏云雪也不能幸免,几片嫩绿的茶叶溅在她的脸上,连精心梳理的鬓发都沾满了茶味。
苏云雪脸色苍白,尽力压制着心中怒火,敢怒而不敢言。可云淼却是被这无礼举动,气到发狂!
只听一声尖锐的叫喊划破天际,连天空飞翔的鸟儿,都险些被这叫声震了下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九姐。九姐你走得这样匆忙是为何,竟然连路也顾不上看,就一头扑在我倒得茶上。莫不是,我这女儿舌真有那么幽香,竟然连九姐都不惜湿了衣裳,也要以这种方法尝一尝小妹的茶。”云嫣儿勾起了唇角,一脸调皮的样子,看起来是一粉雕玉琢的人儿,说出来的话却是连苏染夏也不禁乍舌。
女儿舌,乃是少女用唇舌摘采的茶叶,珍贵至极,整个皇宫也就只有皇后与安宁公主可以享用。
她若是此时的云淼,定当连肺都气炸了不可!
事实上,云淼虽不至于将肺气炸,却是也好不了哪去。只见她双目含着火星,秀气的小脸都因愤怒而狰狞,气势上带着她这个年龄,所不该拥有的狠意。
苏染夏见此惊心,她本以为这云淼同云嫣儿一样,只是一个娇蛮任性的公主,本性其实还存着孩童的纯真。可云淼此刻杀意弥漫的样子,俨然已经被养成了一匹毒蛇,静时蛰伏在草丛中养精蓄锐,动时一跃而出置人于死地!
瞥了一眼她身后的苏云雪,果然物以类聚。
但这长生公主到底还是稚嫩些,若是真得聪明就不该在此时动怒,装作无事的样子,一人咽下所有悲愤。
长生公主的生母乃丽贵妃,丽贵妃虽然在这宫里也是风光无限,但到底还是要仰皇后的鼻息。虽自古有母凭子贵的说法,但换而言之何尝不是子凭母贵。
想来,这长生公主方会那么惧怕,往日定是吃了云嫣儿的不少苦头。
“你敢这么望着我,信不信我告诉父皇,丽贵妃教导无方,才叫你跪一个月祠堂如何?”云嫣儿也被她狠毒盯得发憷,想着云淼那次不是忍让着她,今天竟敢表面上与她抗衡。
长生公主听到云嫣儿如此说着,眼里火光闪闪的狠意,也消散了一些。上次就因她不慎伤到了她,这贱人就同父皇说她故意伤人。或许伤了别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可谁让她偏偏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
那一次,她还是第一次看父皇同她,发那么大的火气。不仅她被责罚,她的娘亲更是受到牵累,连着一月都陪她在祠堂抄写经文。
娘亲经常与她说时候未到,可她不明白,那个‘时候’究竟得等多久才能到。
若是它不来,她要一辈子忍受这人欺辱不成!
“道歉!”云淼想到往日的屈辱,与对这人的妒意,刚灭下去的怒火烧得更旺,连声音都寒冷得似一月的冰雪:“本宫让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