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京中白府如何暗潮涌动,各种心思和各种盘算,对静姝来说,这段住在陈府日子却当真是又踏实又开心。
只是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随着年节的过去,离她入京的日子便也愈发的近了,陈家是打算过了元宵,便让静姝随着陈二老爷一家一起上京的。
随着日子的逼近,陈氏的心情便愈发的低落和不舍,也不知是不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那便一发不可收拾,还是她此时有孕,情绪愈发的敏感些,向来并不怎么多愁善感的她这些时日便常睡得不安生。
她倒是完全没想到京中白老夫人的心思已经转到她身上谋划着把她弄回京城,却是总担心女儿回京在京中会受了旁人的算计。
静姝看母亲忧心,劝也劝不来,担心她总这样会影响她的身子,届时就是自己离开,心里怕也是不安心的。
她知道母亲是担心什么,她也不耐烦回京整日里去对着白府那些人,揣摩着祖父祖母面具后面的心思,因此她思来想去,还真让她想出了个法子。
于是静姝这日便求了外祖母,想回昌州城慈山寺一趟,道是母亲素来在慈山寺烧香,那里的慧源大师又格外灵验,想去那里给母亲拜一拜,护着母亲和小弟弟或小妹妹身体健康,福泽绵长。
慧源大师在蜀中声名极广,又曾救过静姝一命,外孙女一片孝心,陈老夫人自然不会拦着,便命嫡长孙陈家业护送着静姝,特地去了慈山寺一趟烧香求福。
待静姝去完慈山寺回到陈家,便一脸阳光灿烂的去见了母亲,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下自己回京后的打算,直把陈氏给惊得手中的茶杯盖“叮”一声跌回到杯子上,溅起一阵水花。
陈氏皱眉道:“不行,如何能拿这种事情乱说,没得影响了你将来的名声。”
静姝笑道:“母亲,女儿已经好好仔细想过了,此事无碍的。”
她摸了摸手上了碧玉指环,便又细细将自己的打算给陈氏解说了一遍。陈氏皱了眉,虽觉得女儿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但这总有种让她哪里觉得不妥不踏实的感觉。
静姝看母亲仍有疑虑,便下了最后一剂猛药,道:“白府房子小,届时女儿必定是要和其他堂姐妹们住在一起的,可是一来女儿不惯与她人同住,二来三年前回京时,女儿记得那时四堂姐总是引她那韦家表哥入到院中来耍,那时年纪小便也罢了,现在女儿却是着实不愿再和她们住在一起。”
这话静姝说的可半点也不冤枉她那三房的四堂姐白静妍,三年前她跟着父母回京时白静妍便一个劲的想撮合自己和她那一脸油腻的外家表哥,前世时,后来更是做了些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差点害了静姝名节的事,每每想起来,静姝便觉得满心厌恶。
果然静姝此话一出,陈氏的脸色便是大变,这本就是她心底最担心的,没想到原来几年前就有人在算计此事了!
静姝见母亲面色不好,怕母亲生气伤了身子,忙上前就抱了她的胳膊娇憨道:“那时不过是三年前,但女儿也没能着她什么道,现在更是不会,只是心里厌恶懒得周旋罢了。”
只静姝这些话说了,就算陈氏觉得女儿先时提的法子仍是有欠妥当,但相比较白家那摊子浑水,陈氏倒是觉得未尝不可接受了。
只是陈氏到底还是不放心,便又找来了自己二哥,一起细细的商议了番,觉得万无一失了,才又亲手写了封信给自家老爷白二老爷,这才慢慢的把心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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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元宵节。
过了元宵,静姝就要随着陈二舅一家一起上京了,想到京城白府,凌国公府,虽然静姝已有打算,仍是有一种就要重回噩梦的心悸感。
因着过两日就要启程,元宵节开始静姝除了跟着冬影习武,其他的功课便都停下了。
元宵节的时候,二舅家的表妹幼恵总算是寻了静姝的空,约她一起去锦河边放花灯。
锦河横穿益州城而过,益州城的女儿们都喜欢在元宵节这一日去锦河边放花灯,许些女儿家的小心愿。
幼恵打趣静姝道:“姝表姐,总算是可以寻你出来玩了,本来先时知道要和你一起去京中,我心中还万分期待,可你这些时日这般拼命用功学那些枯燥玩意儿,直让我父亲和母亲道我整日里只知道偷懒,压力好大,让我以后可怎么办。”
幼恵小静姝半年,今年也已是十四,商家的女儿一般不会强求特别早定亲,所以幼恵还尚未定亲。
因为年龄相近,两人以前的关系就很不错,虽然幼恵年纪还小些,可是因为教养方式的不同,幼恵自幼就开始跟着哥哥习着商家的事,说话做事都爽朗直接但行事却也妥帖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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