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性情淡漠,在人前极少夸赞别人。
云贵妃此时也将头靠了过来,看到画中内容也呆滞了几秒:“这是……这是冰蚕丝做的。”
冰蚕丝,大漠冰地出产的珍品,散发着清冽的寒气,百年也才能做出一匹丝绸。
它的价值比寒冰玉要大的多得多。
画中是简单的两尾锦鲤,游戏在莲叶之下。
本来这画工也是一般,只是画中的景物皆是由金粉描绘出来,鱼鳞处更是金光闪耀。
但若是在阳光下一照,甚至能看到湖水的泠泠波光,看到锦鲤在水中游曳。
尉迟雪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的礼物倒是没让人失望啊。
画中景物会动,只是用了障眼法而已,说起来只是稀奇而已,这幅画最大的价值还是画布本身。
“这幅画是兄长送给迟雪的,迟雪现在也只是借花献佛,希望皇后和贵妃娘娘能够喜欢。”
台下的小姐夫人本还在惊讶中,听她这么一说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以尉家的身份,能收藏这样一幅画也是可能的。
皇后却是盯着画沉思起来。
这幅画的价值,已经可以用天价来形容。
此番这个尉迟雪轻而易举就将它相赠,到底是天真无知,还是……看尽繁华,根本就不在意。
轮到其他小姐夫人献礼的时候,就让人兴致缺缺了。
等到大家都出来请过安,就是小姐们表演的环节了。
京中的小姐为了今年的百花宴都极为用心的打扮了一番。
为的就是在这次宴会上博得一个好名声,方便自己能嫁给称心如意的郎君。
这次云卿月倒是开始礼让,眼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定在一黄衣女子身上。
她露出一个极为明媚的笑颜:“阮家三小姐,去年你夺了个头筹,今年不如由你开头,活跃活跃一下气氛。”
众小姐一听这话,具露出气愤、不甘和嫉妒的神色。
去年她就出尽了风采,求亲的公子少爷踏破了他们阮家的门槛。
今年又是由她开头,她们的表演就没有什么看头了。
尉迟雪眸光不自觉地向那人瞥去,却低头浅酌这果酿。
黄衣少女莲步轻移,走到台中央。婀娜的身影,瓜子脸,略施粉黛,就显得无限娇妍。云卿月低头,默默扯了一下嘴角。
虽然,以往她与那阮家女子对头,但现在她已经是靖安王妃,那丫头就算再出彩也绝不会比过她的身份。
但是……她的眸光扫过那个低头饮酒的女子,脸上是褪不去的忧虑。
黄衣少女冲台前的皇后和贵妃盈盈一拜,便开始施施然跳起舞来。
她的舞姿煞是好看,不盈一握的腰肢也是极为柔软,旋转中她的秀发也是随风飘散,在空中划出极为好看的弧度。
阮家的当家嫡母自是十分欢喜地看着自己闺女的表现,嘴角带着无限欣慰的笑颜。
一众小姐夫人虽是不甘,却是不得不承认,她的舞姿无人可比。
皇后却是脸色平静地看着台下众人的表现,神思却像是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想当年,她也是这般,以为赢得了帝王的荣宠,不想只是寂寞空庭。
一舞毕,大家不管真心实意,具都热烈地鼓起了掌。
“迟颜,你觉得,她跳的如何?”尉迟雪转头看向尉迟颜。
“跳得确实极好。”只言片语,却是肯定的语气。
“嗯。”尉迟雪回头,看向那个步下舞台的少女。
阮云流跳得舞确实令她大开眼界。
“不知,尉小姐,能否为我们跳一支舞。”云卿月看向尉迟雪,眼中是一抹算计。
这时,软流云与阮家主母也向她看来。软流云倒是一副有礼的可人模样,她母亲的神色却有些轻蔑了。
尉迟雪最后饮完杯中酒,眼波带笑,凤尾斜挑,唇色娇艳水润。
“只是,我前几日扭伤了脚,怕是需要我家小妹替我撑一下场面。”
众人的视线一时齐刷刷地向她身侧的女子看去,却是一张清冷无比的娇艳。
对于这个女子,云卿月也是略知一二的,一个养在山野的丫头,又能有怎样的本事?只是,她也乐见其成,他们尉家的女儿出丑。
配着妖艳的水蓝色长裙,尉迟颜倒极为摄人心魂。
女子向皇后、贵妃的方向作了个揖,就挺直身子看向远处的蓝天。
众人屏息一眨不眨地看向她,云卿月此时也有些好奇,她会有怎样一番表现。
只是,下一秒,各位小姐夫人却是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因为尉迟颜跳的舞,她们都没见过,还非常的震撼人心。
那是漠北一只非常古老的舞蹈,早已失传,便连漠北的当地百姓人都不会跳,更何况是这些困在闺阁中的小姐夫人。
她的舞不同于阮云流的柔美,却是极尽的张扬妩媚,一颦一笑间,已然魅惑众生。
舞蹈的节奏时快时慢,快时有如飞舞的凤凰,慢时有如一朵悄然绽放的蓝色妖姬。
众人皆是沉迷于她的惊才绝艳,不知不觉,一舞将毕。
却不想一个分神,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仰倒在地,尉迟颜心里暗暗叫遭,可也无可奈何,只能闭眼承受。
却不想感到腰侧一紧,自己的脸贴上了一具极为温热的胸膛。
女子试探地睁开双眼,眼中倒映出一个妖魅的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女子的瞳孔一缩,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靖安王司徒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