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夏桑榆见她好一会儿没说话,不禁噙上得色:“南经理,你也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我和你谁在城遇心里更重要,与其将来遍体鳞伤再分开,倒不如结束在一切开始之前,这样对你来说,未尝不是明智选择,”
南风温温地笑:“就算你今天列举出一百个城遇更看重你的理由,对我来说,其实都无关痛痒,因为你再怎么样都改变不了,我和城遇的婚姻是法律承认的事实。”
“就像是青花瓷和薄胎瓷,到了今天,几百年后的今天,享誉中外家喻户晓的是‘青花瓷’,而不是‘薄胎瓷’,因为正统永远都是正统,那些衍生的,附属的,仿制的,就算同出一脉,但一开始不入流,以后,永远都不入流。”
夏桑榆倏地拍桌而起:“你!”
好一个正统!
好一个不入流!
她竟然敢借青花瓷和薄胎瓷来比喻她和她,她是在炫耀,炫耀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而她就算和陆城遇同样出自陆家,但她自始至终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
她怎么敢怎么放肆!
夏桑榆切齿道:“你敢说薄胎瓷不入流?”
南风摇着头,眸子里含的笑意,如华灯闪烁流光溢彩:“我没有否认薄胎瓷的价值和地位,我那句话应该拆开理解,前半句说的是薄胎瓷,后半句说的是你。”
不入流,说的是你。
南风很少会把话说到这么得罪人的地步,但是对夏桑榆,她已经客气不起来。
她拿起桌子上的文件,顺便瞥了眼那薄胎瓷盘,淡笑道:“怎么说都是古董,夏总监还是好好收起来吧,要是回头磕到碰到,那就更廉价了。”
说完,她微笑离去。
夏桑榆站在原地,被羞辱的难堪化为滔天的怒火。
她对着她的背影喊:“南风!你自以为你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但我告诉你,城遇从没有对我说过你们的婚事!对其他人、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他根本没有把你们这场婚姻放在眼里!你想想自己的身份,一个女公关,他甚至难以对人启齿!”
南风头也没回,直接关上了门。
夏桑榆倏地抬手一挥。
造型精致的薄胎瓷盘应声落地!
秘书听到动静连忙进来,看到这一地狼藉,不禁惊呼:“夏总监,这不是您最喜欢的瓷盘吗?怎么……”
夏桑榆双眸里升起瘆人的冷意:“廉价的东西,留它作什么!”
……
南风脚步没有停下,一路疾行,远远离开那间办公室。
长长的走廊上有四扇窗户,外面风云变色,乍起的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南风穿堂而过,被刮得脸颊生疼。
直到走廊尽头,她无路可走才停下来。
她静静吐纳呼吸,但堵在喉咙口的石头却怎么都放不下。
南风在原地静静伫立了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南风。”
心神猛然一定,原本混沌的思绪才渐渐恢复清明,她不想让人发现异样,闭了闭眼睛,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部按进灵魂深处。
直到将表情调整得和平时别无二致,南风才转过身,看着面前的男人,笑喊:“盛总,有事吗?”
盛于琛目光在她身上一扫,却是反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办公室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南风笑笑,又看向窗外,乌云蔽日,阴阴沉沉,像极了他们刚到北城的第一天。
“看来,又要下暴雨了。”她喃喃着说。
下一瞬,她的手被他拿了起来,他低沉着声说:“没事,把手捏得那么紧?”
南风愣了愣,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攥得很紧很紧,连手指都泛起了白色。
他蹙了蹙眉:“松开。”
南风习惯性地服从他的命令,慢慢张开了手,洁白的掌心留下了四个清晰的指甲印。
隐隐还泛起了血痕。
“谁把你气成这样?”盛于琛凝声。
南风笑着摇摇头:“没谁啊。”她正要收回手,眼角却瞥见走廊上又走上来一个人。
他的目光就落在盛于琛握着她的手上,双眸深幽,一贯清冷的底色好像又覆上了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