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果子在普法寺吃了三天素斋,算算时间对不上了:“我们和柳姑娘约定是两天还是三天。”
“开始说两天,后来又说应该是三天。”柳竹雪完全知道顾长明这一路形影不离,却又要花三年的功夫来说服父亲。顾长明在三天内,慢慢把在开封府和自己交手的那些官差的一招一式,全部回想了一遍。有些细节因为当时事态紧迫,没有办法去想。如今在普法寺心静如风,那些人的过场历历在目。甚至连始终没有动手的司徒岸,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浮现在了眼前。
那些官差根本不是柳致远的手下,顾长明是感觉到过古怪,因为柳竹雪在说,小葫芦在说,所有的消息指向都在说是柳致远为了追查高云歌的凶案,着人前来捉拿凶犯。
而顾长明就是他们眼中的凶犯,如果反过来想一想,从第一拨人起就是司徒岸带来的人呢?大内侍卫要干涉民间命案,是否其中另有蹊跷。但是看最后那些人的态度,显然就是以司徒岸为首是瞻。而司徒岸在官职上听起来不如柳致远那么响亮,实则皇上身边的人本来就直接高人三等。
便是柳致远见到司徒岸,也是柳少尹先行礼,这已经是官场中认定的规律了。
如果这个案子一直是司徒岸在插手掌管的话,其目的何在?顾长明与司徒岸几乎没有交集,更没有交手。本来也不是会得罪人的性格,顾长明帮不少人破过案,人缘一直很好,司徒岸这边是长年留守在宫内。
这个世上本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柳姑娘要是回不来呢。已经整整三天了。”戴果子看过去,顾长明的样子就像是老僧入定,和正殿那些吃斋念佛的老和尚没有丝毫的区别。他走过去用力的摇动其肩膀,“顾长明,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是会那个什么特别厉害的本事吗,说是看到凶案现场就能大致看出凶手是什么人!”
“这一次的凶手是我。”顾长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而且我没有看到凶案现场,也没有看到受害人的尸体。”
“那是你的师兄,你再仔细想想,你们两个有什么共同的敌手仇家。所以先杀了他,再栽赃给了你。”戴果子说的都咬牙切齿了,恨不得用力捶顾长明的脑袋。把那些所谓厉害的本事都给捶出来才好。
“这是一个局。”顾长明的手指沾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个圈,又点了三下,“这是我们,本来在圈子外面,如今……”
“如今跑到圈子里面去了?”戴果子就当是在看他鬼画符了,什么长明公子,在这个普法寺里待了几天倒像是要出去降魔杵怪了。
“不,只有柳竹雪一个人进去了。”顾长明又在圈子里点了一下,“都以为是冲着我来的,结果把柳竹雪给逼回去了,逼回柳府再不出来了。”
戴果子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水渍慢慢印开:“她不是柳少尹的亲生女儿吗,干嘛要把她给逼回去?”
“因为柳府里有她实在不想回去的理由。”顾长明抬起眼,仿佛看到柳竹雪为了他们,甘愿回柳府。她比什么人都明白,在等着她的会是什么,还是毅然决然的前往。真不愧是峨眉定远大师的高徒。“果子,我们不等了。”
“那怎么办?”戴果子眨巴眨巴眼睛,“你的意思是去柳府?”
“是,去柳府把不想回去的柳竹雪重新带出来。”顾长明是个实务派,怎么说就怎么做的,一句话落音,人已经到了屋外,“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过来跟上。”
戴果子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从山道又一路而下。住了三天的时间,他只在这条山道走过一遭,到了正殿正逢寺院中的和尚在做早课。戴果子在旁边听了会儿,还是放弃了。他本是俗世中人,听不得这些清心寡欲的佛门经书。
“哎,我说顾长明,你就这么冲过去,一点都不担心了?”戴果子一出普法寺的寺门,寺院里的和尚是会未卜先知的本事还是掐指一算了,两匹马在那里悠闲的吃着草,“这是给我们准备的?”
“也算是吧,我的踏雪留在福天苑了,还要去找一找。“顾长明的这匹马很是神骏又通人性,到时候发现主人不在,会自己跑去城外。顾长明心中有数,到时候该去哪里寻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跑散,过几天准能找到。
“那就骑寺院中的马过去,到时候把马一放,又会自己寻回来?”戴果子一下子就聪明起来。
顾长明翻身上马:“到了柳府,要多加小心,首要是不能伤害到柳姑娘。”
戴果子心说这些还用你来提醒,肯定是把柳姑娘的安危放在首位。好好一个千金闺秀一路跟着他们风餐露宿就算了,还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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