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月刚想回答是,就见琼竹靠在榻上,眉头微皱,仿佛在想什么。岚月不敢再说话,只是给琼竹轻轻地披上一张薄毯,琼竹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把毯子往肩上拢了拢,对岚月轻声道:“王妃,我怎么就成了王妃,还摆出王妃的架势来,这简直就是,就是……”
琼竹没有说后面的话,岚月等了好一会儿还没等到琼竹说话,刚要再开口问就看见琼竹微微一笑:“我也是庸人自扰了,是王妃也好,不是王妃也好,我不还是我?”
这话,岚月听的糊涂,也不明白琼竹为什么这样说,只能顺着琼竹的话道:“是,您就是王妃,王妃就是您。”
不一样的,真的再不一样了,琼竹感到腹中的孩子踢了自己一脚,琼竹不由伸手按住腹部,是不是有这个孩子在肚中,所以才会有患得患失?要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再不一样了。
如此,才能用平常心面对即将到来的一切,而不是站的高高的,视底下人都如草芥。
顾嬷嬷并不知道琼竹的心绪变化,从琼竹屋中退出,她就想去找人,程嬷嬷已经叫住她:“顾妹妹,方才王妃留住你,和你说了什么?”程嬷嬷会来和自己打听,这也是平常事,况且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于是顾嬷嬷伸手指了指自己额头:“这是方才我出的汗,程姐姐,我和你说,在王妃面前可不能打马虎眼,单恭敬还不够。”
单恭敬还不够?程嬷嬷敏锐地察觉出了顾嬷嬷话背后的意思,她见顾嬷嬷急急要走,也就没有再拦住她,等到顾嬷嬷离开了,程嬷嬷沉吟一下,寻了个机会就往太妃那里去。
太妃这些日子过的舒服极了,事情都交给了琼竹,每日只用去逛逛园子,念念经就好,程嬷嬷到的时候,太妃正好完成了今日的功课,看见程嬷嬷进来太妃就笑了:“你去服侍王妃,也是我的好意思,怎么这会儿就过来了,若王妃晓得,难免心中会有芥蒂。”
“小的也惦记着太妃呢。”程嬷嬷的话只让太妃微微一笑:“撒谎,哪有这样惦记着我的,什么事儿,说吧?”
程嬷嬷沉吟一下,把方才顾嬷嬷的话说了一遍,又对太妃道:“太妃,您觉得,王妃到底是不是那样的人?”
“哪样的人?”太妃反问一句就笑了:“况且王妃若真是这样的,对王府来说,也是好事。”
好事吗?程嬷嬷愣住,太妃一看程嬷嬷的神色就明白她在想什么:“我晓得,你对我是忠心的,我让你去服侍王妃,为的也是辅佐她,而不是想别的。你说,我都老了,也活不了多少年了,那些争抢又有什么意思?”
程嬷嬷听完太妃说的话,才喃喃地道:“原来太妃您是这样想,原本以为,原本以为……”
“原本以为我送你去,为的是在王妃面前把老王妃踩下去?原本我或许有这个心,可是经过东平郡王这一闹,我也没这个心了。你说,整个楚王府都差点丢了爵位,想想那些争夺,不是很好笑吗?”太妃的声音很轻,程嬷嬷轻声应是:“太妃想的周到,倒是小的,心小了。”
太妃又继续拿起佛珠啊,慢慢捻动:“人生在世,总要经了许多事情,才会知道,什么时候该心宽,什么时候该心小。”
“太妃您是这样想的,可是老王妃那里,只怕不会这样想。”老王妃的脾气,程嬷嬷也是很明白的,从来都爱争强好胜,喜好掐尖,生了儿子就成了楚王府的功臣,若不是太妃厉害,只怕早在楚王还在世的时候,整个楚王府就成了老王妃的天下。这会儿太妃主动表示出了不争,楚王府又是老王妃的亲儿媳掌管,还不知道老王妃会变得多么轻狂呢。
“由她去吧,她想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了。”人要知足,太妃的娘家这么些年依靠着楚王府,也是有田地宅子,也有奴仆如云,自己的侄儿侄女也嫁娶了般配的人家,作为一个女子,能让家族因此得到这样的荣耀已经足够了,至于守得守不住,这是他们的事,和自己无关。
至于鲁家,那是罗顷的亲舅舅家,老王妃想要如何照顾,那也是老王妃自己的事儿,再和她争这些,没意思了。程嬷嬷看着太妃面上的神色,晓得再劝也没有用,于是程嬷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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