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当日平汉线异常热闹,北线打得天昏地暗,筱冢义男也没闲着,他派出三十七师团出正定,朝北攻击,同时让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攻击获鹿方向,争取解救独立混成第九旅团。望眼欲穿的沈忠毅终于等来了他成为兵团司令的真正第一战,没换装备,没按照察哈尔的方式训练过,只能按照传统方式进行防守。
和独立混成第四旅团比,一线的三十五、三十六两个师要弱一些,吉泽忠男在猛烈炮火轰击对方阵地后,以两个步兵大队,从两个师的结合部切了进去,刚加入蒙疆战区,石作衡、王风山配合完全没有默契,结合部也是各防守各的,没有相互保护,让吉泽忠男钻了空子,将两师三条防线都一并打穿。
好在沈忠毅小心了一把,立刻让邓玉琢三十八师全师压上,并电告三个师长,你们丢得起脸,我可丢不起,让日军突破防线,我立刻辞职。
话语让石作衡、王风山、邓玉琢三人脸上发烧,这些日子的战况通报,都是一个师硬顶日军一个师团,几个师就是围攻了,只有这里,三个师那一个第九旅团没辙,而他们居然让一个日军旅团打穿了防线,传出去没脸见人了。
这个年代,对于很多人来说,名比命重要,石作衡、王风山二话不说,各带一个团就朝缺口扑来。铃木荣助和阪津直冈率领的独立步兵十一、十三大队顺利冲破对方防线,让二人异常兴奋,徐州一战的耻辱也许今日得以洗刷!看来对方也不是什么部队都非常强悍,面前的就是软柿子,二人有种才到中国战场时的感觉。
邓玉琢迎头攻击在铃木荣助眼中如同鸡蛋朝石头撞来,人多又如何?他哪里知道邓玉琢哪怕和他同归于尽都在所不惜。没接受系统训练不代表不会打仗,更不代表主将不会快速培训,蒙疆战区是来不及给第六兵团换装,但有些东西是可以给的,比如手榴弹。
邓玉琢直接挑选敢死队打头,攻击方式照抄常风,在己方迫击炮火中冲锋投掷手榴弹,这一招常风用过,陈离的三十二师用过,日军主力师团扛不住,独立混成第四旅团同样扛不住。
先是劈头盖脸的**,随后是劈头盖脸的手榴弹,铃木荣助瞬间就懵了,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到处碎肉横飞,这不是拼单兵实力,不是拼战术,连拼装备都不是了,就是拼命,哪怕双方都不要命,还得看谁人多,这一点,铃木荣助是无法和邓玉琢比的,缓过神来,他胆怯了,下令后撤。
可两边还有不要命的,石作衡、王风山倒是没用这一招,他们一时间想不到,何况就是想到,在侧翼攻击误伤也很大,二人的方式是有限的轻机枪打头,直接上刺刀。
同样是拼命,两个团往中间一挤,生生将铃木荣助和阪津直冈两个大队从中间挤断,突前的铃木荣助扛不住对方手榴弹攻击,拖后的阪津直冈也挡不住对方刺刀的寒光,眼见身边人迅速减少,阪津直冈顾不上铃木荣助了,再不后撤,他就别想走。
进去两个大队,出来半个大队,吉泽忠男无法接受这巨大的反转,怒火中烧之余,他下令炮火覆盖双方交战区域,连同自己人一起炸,结局是惨烈的,日军一个半多大队全军覆没,而三十五、三十六、三十八师也阵亡了两千多人,身负重伤的石作衡被紧急送往后方医院。
消息传到太原,傅作义默然,前线士兵以血肉之躯,创造了了不起的战绩。
沈忠毅也是自责,也许自己逼得太过,三个师长都亲自带人攻击,石作衡的受伤是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
“忠毅,这不是你的错。”牟中衍看出他的心思,劝解道。
沈忠毅摇头:“不,是我的错,我也许是待在骑兵太久的缘故,有些事情都忽视了,我手上空有四个独立炮兵团,却一直没想到调过去,让他们用生命去挡住日军的进攻,这是我的严重失职!”
牟中衍叹了口气:“我也有责任,我也忽略了,不过忠毅,虽然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但也要看到,经此一战,第六兵团将会成为劲旅,你要清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炮兵支援的,这次能够打出三个师的血性,也许是值得的。”
沉默好一会,沈忠毅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毕竟牺牲了这么多人,我…..”
牟中衍拍了拍他的肩膀,“忠毅,别想了,谁都面临牺牲,我们加入蒙疆战区,就是希望牺牲的值得,没有常胜的将军,没有不吃亏的战斗,重要的是,往前走。”
沈忠毅眼中闪过光芒:“荆璞兄,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