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跟着他趴了下来。他刚扭头想看看整个中队的情况,“呯!”清脆的枪声划过,子弹准确击中了他的钢盔,头一歪,这中队长没了气。
这都能打中?边上不远处趴着的士兵亡魂大冒,扭动着身子想往回爬,零星枪声响起,又有人不动了。
山下后藤十郎已经从望远镜中看了好一会,他嘴角有些哆嗦,对方有狙击手!而且不止一俩个。这狙击作战他是听过的,远距离精准射击,第二师团也有,那都是精英,一般出动,都是猎杀敌方有价值的目标,像察哈尔这样,用狙击手打普通士兵,他根本没想过。
两百多米,一个尴尬和无解的距离,重机枪是肯定不能上的,目标更大,用炮?后藤十郎嘴角再次抽搐,黄显声早已把赤峰到多伦的铁路破坏得一塌糊涂,物资运输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来,第一旅团应付沿途的袭击就疲于本命。
不管怎样,先把山上的那些士兵弄回来再说,后藤十郎咬牙炮击,掩护进攻的那个中队撤退,这第一次进攻算是无功而返,除了摧毁了山上的十七师防御工事外,后藤十郎用九十多名士兵的尸体,打探到十七师的一些变化。
下午,后藤十郎再次试探进攻,这次他调整了战术,飞机大炮将磨盘山轰击一边后,他便下令旅团配属和联队的重武器持续进攻,同时,在他的建议下,筱原诚一郎命令猪鹿仓彻郎的第三十联队在张房山方向也发动了牵制性进攻。
这种打法是血腥和残酷的,后藤十郎知道他若是不派步兵,不管如何轰炸,山顶上都不会有太多察哈尔士兵,咬牙派出两个中队波次进攻,随即罗海派出一个营的士兵进入一线战壕,团属迫击炮也集中开火,部分步兵炮也被拖到山顶朝下猛轰,这一来,日军算是顶着两边的炮火往上攻。
二百米,遭受了狙击手的第一波打击,这次韩富可是一股脑派上了三个小队,足足九十人!一次就差不多灭了日军一个小队,后藤十郎从望远镜中看到,心里直哆嗦,不得已,咬牙再派出一个中队参与进攻,命令步兵炮和迫击炮掩护,此时山顶上见狙击手发威,日军很难攻上来,便将重迫击炮和步兵炮调转方向,轰击攻击张房山的日军,这完全是从背后打,张房山方向顿时烟柱腾空,让那个方向进攻的三十联队进退维谷。
有得必有失,在张房山方向日军遭受重大打击时,磨盘山这边后藤十郎的进攻压力顿减,他一边让炮兵压制山顶的重机枪,一边再派一个中队朝山上攻去,此时进攻磨盘山的日军兵力已经达到一个大队。
眼见只有一百米,看到希望的日军不顾狂飞的子弹,纷纷跃起呐喊着朝山上扑去,这次迎击他们的是察哈尔改进后的手榴弹,装填在压制钢壳中的梯恩梯炸药威力巨大,能够将压制的钢体外壳炸成二十几个破片,一个已经很恐怕,几百个那就是要人死无全尸,一阵爆炸声后,山顶上一群晃动的人头不见了,伴随这察哈尔狙击手的清脆枪声,后藤十郎不得不宣布进攻彻底失败。
下午进攻,后藤十郎损失了近七百人,还搭进去进攻张房山的十五旅团三十联队一个中队的损失,让他一下子丧失了攻占磨盘山的信心。
被称为二等兵的东条英机中将信心满满领兵攻打多伦,指望着取得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后,踏上察哈尔的土地,这当头一棒让他不知所措,自己是没什么好办法,他掩饰着内心的无力感,装作一边沉思,一边用手轻敲桌子。
筱原诚一郎暗自松口气,他很怕东条英机狂妄的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司令官不做声,筱原诚一郎只得和作战参谋绫部橘树大佐商量着办法。
“首先我们要放弃攻击张房山,在磨盘山没有拿下之前,攻击张房山会腹背受敌,可磨盘山……”筱原诚一郎蹙眉。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对方的狙击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兵力在抵达攻击位置前就丧失了,派出更多的部队又会在对方的炮火下遭受巨大损失,因此我认为要先化解对方的狙击手的攻击,以往的战例表明,应对对方的狙击作战,最好的办法就是派出我们的狙击手,除此之外,是出动战车,可眼下这两种办法我们都用不上。”绫部橘树叹了口气,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狼狈。
“如果只是应对狙击手的远程狙击,可以用烟幕弹,不过这样我们也无法知道山顶上的动向,重武器难以发挥作用。”安藤尚志少佐插嘴道。
筱原诚一郎心中一动,不知道动向是双方的,自己重武器不好使,对方也一样,拼人力总比送死好,“安腾少佐,你能否制定一个计划,让我们的重武器尽可能的发挥作用?”
低头沉思的东条英机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是对话,二等兵的外号不是白叫的,他就认为这个法子是最好的,停止敲击桌子的举动,他起身道:“以烟幕弹掩护重武器和进攻士兵到达最佳攻击位置,山顶风大,只要算好烟幕弹的遮盖时间,适时发起进攻,就能给对方最沉重的打击!我命令,明早发起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