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打阳高不用指望了,到现在他已经损失了上千人马,再打下去就成光杆司令了,思索再三,他决定尽快和刘月溪联系,看是否先退兵,上报徐永昌后再做打算。
派出去的通信兵还没回来,七五毫米山炮的炮弹就到了他头顶,一颗炮弹就落在他屋外的院子里,地动山摇,差点没把他魂吓没了,在卫兵连拖带拽将他弄出屋子,一颗炮弹正中那屋子,高速飞舞的弹片瞬间将武勉之腿上开了个大口子,血噗噗往外冒,四处飞舞的瓦砾碎片和弓富魁的头来了个亲密接触,砸得他鲜血直流、眼冒金星。
“快撤!朝南,和刘旅长会合!”弓富魁一手捂着头一边高喊着。
炮火急袭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就这十分钟足以让弓富魁旅人仰马翻,生怕对方再来一次,全旅乱哄哄的从车站朝东园撤。
此时张志新团已经从黄水河方向杀了过来,弓富魁旅一触即溃,被张志新逼到阳高城墙这边,如此好的机会陈振林怎会放过,轻重武器一起开火,若不是城墙太高,他说不定会组织全团跳下去合围。
这种被两边夹着打的滋味只有弓富魁知道,投降是不管用的,城里的陈振林是没法接受,城外的张志新团对国民二军恨之入骨,最终这场战斗演化成杀戮,李二柱再一次展现了他民团头号杀手的本色,几乎打光了为他准备的全部弹药,为躲避他的重机枪,弓富魁旅不少士兵硬着头皮往张志新团的枪口上撞。
在拿出最大的看家本领,逃命这一法宝,弓富魁和武勉之终于摆脱了张志新,带着不到七百人逃到东园附近,这才遇到了刘月溪。
两个旅再带两个旅残部,一万多人啊,刘月溪欲哭无泪,城西那个营算是回不来了,眼前唯一的出路就是越过黄水河,翻山越岭逃回天镇。
“我们赢了!”
到处都是高声欢呼的民团团丁,陈振林望着满目苍夷的县城和城外遍地的死尸,苦涩的笑道:“赢了。”
赵子梧并没有太多的心情庆贺,他担心这场大胜会引来国民军更大的报复,一边让李肃尽快统计伤亡和损耗,一边出了告示,鉴于目前局势严峻,他要求县城所有民众还是尽快撤离县城,等候民团的消息再回来。
楚峰的突击队被他派出去肃清残敌,鉴于城西国民军那个营没有扰民之举,他让陈振林去说服他们投降。
到了傍晚,陈振林回来禀报,那个营对投降后的处置有疑问,想让赵子梧给个答复。整营收编的先例还没有,战乱时节,赵子梧不敢全建制的保留下来,思索再三,他还是决定放对方一马,军官全部遣散,士兵愿意加入的才收留,武器不准带走。
陈振林回去一番交涉后,对方同意了,只有不到一百人愿意加入民团,其余人在军官的带领下离开了阳高,前往天镇。
天亮时分,李肃才拖着疲倦的身体返回了阳高警察所,同样一夜未眠的赵子梧急切想知道结果,陈振林、张志新也闻讯赶来,等众人做好后,李肃才略带低沉的说道:“这一战我们伤亡了一千二百三十一人,其中阵亡四百六十三人。”
知道结果不好,可还是出乎几人预料,“阵亡的团丁三团最多,有二百八十四人,其次是警卫营,六十九人,一团五十三人,二团五十一人,突击队六人。伤的也是三团最多,可以说三团损失过半,基本残了,警卫营也一样,失去了战斗力。”
“李肃的三团硬抗刘月溪旅,可以说打出了气势,还有警卫营,是你们奠定了这场胜局,民团有这样的血性,将不再惧怕任何敌人!”赵子梧重重的挥了挥拳头。
“百姓伤亡如何?”陈振林问道。
李肃叹了口气,“县城、城北、城东伤亡巨大,弓富魁就是土匪,我所掌握的,百姓伤亡有两千多人,九百多人死于这场战火,城北弓富魁驻扎的好几个村子都没几个活人。”
屋中气氛沉重起来,“都是我大意了,让百姓进城避祸是第一错,放松了对国民军的警惕是第二错!”
“旅长,这谁能想到?若不是旅长应对有方,死的还不止这些!”张志新安慰道。
“先别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事,李参谋长,我们战果如何?”
说道战果,李肃稍稍有了精神,“伤敌多少不好说,不过对方留下的尸体就有五千七百多,我们还俘虏了一个完整的山炮炮连,一个迫击炮连,有七五山炮四门,炮弹三百颗,迫击炮八门,炮弹两百颗,俘虏敌方六百七十人,其中山炮连四十三名炮兵集体加入民团,城西刘月溪那个营有九十一人加入民团,各种长短枪缴获四千三百多支,子弹十六万发,大刀等物资不计其数。”
“好啊!咱们有大炮了!”常风兴奋道。
“楚峰还任命了炮兵连长,打瓦西里就立了功,打弓富魁时更是发挥了作用,楚峰请旅长定夺。”
赵子梧笑了,“还定夺什么,就他了!”
在赵子梧清理整顿,积极备战的时候,刘月溪等人也逃回了天镇,徐永昌得知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陆陆续续就只有不到三千人回来,还丢失了全部的重武器,天啊,打一个阳高会打成这样?
第二天,刘月溪剩下那个营大部空着手回来了,刘月溪对此很是不解,带队的营长大致说了情况,并提到劝降的是原第五军的一个营长。
“第五军?方振武部下?”
“旅长,是的,他说方军长在阳高一开始也是硬打,不过那时候驻守阳高的是晋军侯守常部,后来民团接管后,他们就合作了,民团不但给了他们粮食,还收留了伤员,那陈振林就是负伤才留在阳高,后来加入民团也是方军长同意的,方军长攻打浑源、应县的伤兵也是送到阳高医治。”
“咦,那就怪了,民团既然和国民军合作,为何要伏击胡德甫他们?”
那营长递过来几张纸,愤恨道:“旅长,咱们上当了,什么民团要打国民军,都是这国民二军惹出来的,他们北上时一路烧杀抢掠,这才激怒了民团,伏击了他们!”
看着属下从阳高带回来的民团告示,刘月溪气的浑身直抖,那告示上清清楚楚写着胡德甫、武勉之在阳高南部做的恶,以及民团公审处决作恶之人的言语。
“这叫什么事!”刘月溪气冲冲来到徐永昌的军部,将告示递给徐永昌后,他就恶狠狠的盯着滞留在军部的武勉之,恨不得一枪崩了他。
“啪!”徐永昌重重将告示拍在桌子上,一把掏出了枪,武勉之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压住心中火气,徐永昌将枪收了回去,“你去告诉弓富魁,都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武勉之刺溜窜了出去,生怕徐永昌后悔,找到弓富魁后,二人不敢停留,连夜返回了张家口。
“军长,咱们这亏吃得大了!”
徐永昌叹了口气,“玉帅就是不分良莠,国民二军这种败类也要,咱们国民军的名声都被他们败坏了!”
“我算是明白方军长为何那样做了,阳高民团战力惊人,硬碰绝对不是上策。”
徐永昌面色阴沉,“这下才是真的麻烦了,我们这么一折腾,阳高民团再也不会相信国民军,西去道路…..难了。”
刘月溪也知道事情严重,天镇、阳高、大同,在各处阻击下,国民军过境何其艰难!“军长,能不能请方军长从中调停下,少一个阳高会少不少阻力。”
“唉,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