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边响起。
昏暗的灯光让她感到一阵晕晕欲坠,隐隐让人觉得这是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天花板离得十分近,仿佛伸手即触。
一张脸昏暗之中出现在她的面前。
“拾锦...”
她开口,却只发出了嗯嗯的声音,类似于“嗯嗯...”
嗓子太哑了。
面前的人则是递过来一杯水,又伸手帮她立起,好不容易才喂了些水进来。
她听到近处几人在低声议论。
“官老爷,您还请收着这个,您大致也看罢了屋子,看也看得累了,还请收下小的这微薄的好意”
他递出一个荷包,包袋有些鼓。
侍卫军看他一眼,一手夺过荷包袋,随即点头哼了一声,“也是个懂的,兄弟们,我们走!”
“是!”
底下的声音逐渐小了,同时,季寒蝉也逐渐醒来了。
两个弓着腰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背着光,看不清脸庞。
“恩”
她轻咛了一声,感到有些不安,便扭了扭想要撑着身子立起来。
“小姐!”
拾锦唤了一声,她咚的一声搁下了杯子,紧接着凑近来,“小姐,您没事吧,小姐,您还好吗?”
“季三小姐旧伤复发,又加之患了瘟疫,这才虚弱至此,不过这左肩上的肉全都腐烂了,可要仔细着些,稍有不慎恐怕都是要废掉”
季寒蝉自然是听到了,不过她的精力都集中在了疼得她想自残的左肩上,故而没有精力去消化这些话。
好,痛,啊。
听说生子才是世间最痛的痛,季寒蝉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此刻她才算是真的明白了。那是想要让人自戳心脏自取灭亡的痛感。
女人生孩子真的很辛苦啊,不仅要感谢母亲,更要感谢妻子。感谢不仅为他人,更是为了让我们心中怀爱。
“瘟疫具体要那些药,你开给我罢”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季寒蝉的耳朵。
哦,对,她是被人救了。
季寒蝉眯着眼睛去看他,却看不清。
“少主,人走了”
那人灯光下的头点了点。
“带你们小姐下去吧,这里太潮了,对伤口不好”
那人说完便转身。
季寒蝉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右臂碰了碰,随即似乎想揽起自己,但又犹豫许久不决。
那是拾锦。
此刻有拾锦在身边,让季寒蝉格外地安心。
一双有力的双手抱起了她,受伤的左臂好端端地放在了那人的受伤。
不太像拾锦。
季寒蝉无力地睁了睁眼,却见一个极其熟悉的人,面孔在自己面前。
阮时碧?
“阮时碧...”
她心中所想,没怎么经过脑子,便如嗯嗯声一般出了口。
阮时碧低下头,两人头离得极近,仿佛只有两拳之隔,他笑了笑,嘴角皱起的皮肤弧度在偏暗的灯光下显得十分温柔。
仿佛一缕沁人舒坦的幽香。
季寒蝉愣了愣,她微微一笑,“谢谢”
可惜还是嗯嗯声出口。
阮时碧却似乎意会,他点点头,便弓着身子将季寒蝉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