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回,不再重复。
王玉凤挺身洞口,任凭外面满是烟火的大风吹拂,全然不觉,但却想到了芷子。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大的挫败,还是芷子的出走,一个倾心注血养育了数十年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一口奶一口水,居然说走就走了,这难道不正是自己最大的无能吗?光凭这点,她还有什么颜面立于天地间?
“我的小象拜托了,馨儿……”说罢,王玉凤整了整裙裳,拢了拢头发,用手背狠劲擦拭了一遍脸盘,刚才烟气太重了。最后环扫一眼,直挺挺地迈向洞外。
看她颤颤巍巍站到悬崖边上,馨儿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独怕自己呼吸重点把人吹了下去。
“我来了,师娘……”
王玉凤深吸一口气,大叫一声。馨儿从未听过老夫人会有这么响的声音,这定是借了真力。虽冲着万里晴空,然而在她身后的岩洞里也是一片回震。不知是不是跟此时此刻自己的情绪有关,反正馨儿的耳朵里直觉得嗡嗡不绝。
她仿佛是想让所有的人都听得见,让全天下为她作证。
“师姐,别跳!”
“老夫人……”
“老夫人……”
突然接踵而起的几声叫喊,声嘶力竭,可是都已经晚了。
只见王玉凤飞身冲出洞口,犹如一头灰白的水鸥,张开双臂,直扑天空。起式正是标准的马超龙雀,可惜后面再也没有借力之点,很快就失去了平衡。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鹞子,又像一支失了速的飞箭,借着余力,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好看的弧线,随后就飞不动了,一头冲下去,直直地栽向湖面。
嘭地一声巨响,最后只见一个冲天的水花。
湖水生生地被劈开了,一直被遮掩着的石滩,一下子露出了它的獠牙利齿。
水花落定,一缕血红如同有支如椽大笔在涂抹。先是笔尖,仅仅细细一缕袅袅而来。而后如同笔肚全倾,越洇越大,慢慢将崖下的一大片水面都染红了。
偌大的场面,一下子如死一般地静寂了。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概都在等待她会从水里站起来。一息一息过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却只有湖涛在轻轻地撞击崖璧,发出阵阵哗哗低响。
紧随其后的罗璧也是傻了,他真没料到她会如此决绝。
在他看来,暂时屈服不过是个权宜。一旦火焰蔓延上来,在洞里肯定存身不住。与其到时狼狈不堪,不如先投降,再谋生机,他不就死过几回了吗?
没料到她竟只想以自己为代价,妄想换回孩子的一线生机。殊不知人家真想斩草除根,还会顾忌这点?如此短视并且冲动,直如一个涉世不深的少女。
他更是万万没想到,一个饱经了十数年痛苦熬煎的灵魂,居然还是这么脆弱。他真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当初也就不该那么苦心孤诣的去找她了。
“师姐……”
他痛叫一声,把眼抬向青天,似乎不想让泪水滚下来,免得也让自己崩溃。
“罗璧师弟,别跳!”
底下又有人在急切大喊,声音很尖很亮,也显得十分突兀,只是不很熟悉。
远远望去,就见一艘三桅楼船正在越众而出,直驶崖下。
甲板上站着好几个人,其中有一个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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