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大了,大得有点一言难尽了。
“譬方说他的志向?”
“若以燕雀鸿鹄作论,此子似乎只当燕雀……”赵瑜的性格懦弱,这点毋庸置疑。
“莫非在他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江山社稷?”
“弟子看他似乎更热衷于风花雪月……”
“可他善窥天心,这未尝不是一种异秉……”
“他一再强调只是机缘巧合……”
“不会是在刻意韬光养晦?”
“应该不像,在弟子看来,此子一半懵懂,一半机敏,绝非野心勃勃之类……”
“机敏怎讲?”
“饱读诗书,记忆过人,所阅所读可谓过目不忘,故而才思确实相当敏捷……”
“懵懂又当如何讲?”
“游历甚少,不谙世事,尤其待人接物总是被动,充其量也就个舞勺少年……”
云足知道,所谓舞勺,也就是说那个少年仍在学习年龄。
“是吗,你说他更热衷于风花雪月,莫非也是荒唐不经……”法山说着,有意无意多瞟了云心一眼。彼此明白,连坐在一旁的云足也不禁哑然窃笑。
“荒唐暂且不足以说,倒是见一个爱一个,追蜂扑蝶,独以为乐……”
没等云心说完,只听噗嚇一声,云足却已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云心知道他笑啥,不觉挠了挠自己的光头。
法山似乎想呵斥云足,不过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沉默了片刻,他才沉吟着道。
“老衲派你保护此子,貌似过当,外界自有猜测。无非以才论,以貌论。若是以貌论,甚至怀疑我是妄度皇上趣味,以为迎合。殊不知天下俊男美子何其多也,罪臣之后,皇上尚且不敢染指,老衲何必再去吃力不讨好呢?”
顿了一下,法山又说:“如此污秽不堪,不说也罢。不过要对此子细细推究,以才情看,若以适才所论,只怕也是徒有其名,不足厚望。其实以老衲想来,此子最可忌讳之处,不在于他的才,不在于他的貌,而在他的心……”
“心?”云心已经听懂了师父的意思,然而云足仍不明白,不觉脱口而出。
“你想你的,我想我的,那叫南辕北辙。你想我的,我想你的,那叫心有灵犀。你想你的,我想你的,那叫度人如己。若能测度人心,已是大智慧……”
“莫如我佛拈花一笑?”云足听得师父颇有说禅韵味,不免要往佛机上靠。
“呵呵,此智慧非彼智慧……”
“还请师父明示,究竟为善为恶?”
“妄度天意,本当死罪……”
“那自为恶了……”
这会儿轮到云心在一边暗自好笑了,他这位师弟虽想用功,却总不免牵强附会。事事都究佛理,处处便惹笑话。心说这会儿师父不把你立马撵走,已含禅机了。
记得有一回一对信男信女上香途中,夫妻抬杠,师弟不请自到,主动前去劝解。从纲常到敦伦,处处佛理,每每偈语,无一不似亲历。感动得那对冤家不仅重归于好,还逢人就赞颂云足大师乃是当世的欢喜佛。云足哪有云心这等复杂经历,急扯白脸都撇不清,也算当年同门中的一段热闹故事了。
“师父……”
不管怎么说,这位师弟总是对他最亲,所以不愿看到他被师父呵斥。
另外还得抓紧时间把此次出差期间的所见所闻尽快汇报,自也不愿师弟一再打岔。于是云心把下山后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特别提到了有关灵山的发现。
“女子叫?”没想到法山上人一听,兴趣暴增。
却说法山上人究竟为何对这兴趣陡增,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