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急,丫头,殿下要求直接把你送进公主府,贫道倒想先知会一下古旻晖,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是她把你送出宫,换句话说,至少她是想让你活着……”
“芷子当初也想先找古旻晖师伯……”
“这就对了,贫道也以为古旻晖才是真正的关键,该是她有可能保你进退自如……”
其实贵立还想到了另外一层,假如芷子刚才所说的一切不假,他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本门的设计,譬如永兴公主不欲因之蒙羞,当时就想杀了这个孽种,而古旻晖则阳奉阴违,偷偷把孩子留下,假托处理,却乘机转移出宫。如果这种推测成立,那么就应该尽快通知古旻晖,否则就是自己的疏漏。
只可惜他不知萧综早有布置,已给三位公主发了密函,已非古氏所能一手遮天。
这些这两位眼下一概不知,不提也罢。
“好吧,芷子悉遵师伯安排……”芷子自然不会想到那点,只是觉得贵立思路缜密,关键还能为自己着想,顿时好感满满,只想让他为自己出主意。这会儿,她再也不嫌人说话拿腔拿调了,反而觉得人家不过是想持重点。
商定之后,脚程就快了。
经过龙山县城,贵立还真的去了大狱一趟。回来说是吴福已经被人保走,保人还是该案首告——龙山梢的里长赵无求。这倒大大出乎芷子的意料,但她想到那日剑刺赵瑜之后,他不仅没有怨怼,反而主动派出大车礼送罗璧,又觉得不算特别意外了。蓦地一段文字涌上心头,只记不起它的出处了。
“且夫天地为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安有常则?千变万化,未始有极……”看来贾谊的感慨真不假,自己这一生注定要饱受煎熬。
她不是糊涂虫,种种迹象已经表明,赵瑜跟他的老爹不一样。也许他老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已经私下有约,反过来以为木子的骚扰纯粹恶邻行径,自就反应强烈。加之这边出身玄门,对方却是空门居士,不起龃龉才是怪事。
也许自己不该拔剑相向,权当对一个老人的特别谦让不就行了?
她甚至有点后悔,那日赵瑜吟出司马相如琴曲的上半阙,自己就应接那下半阙。哪怕对上之后再加拒绝,也该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那梦中的另一半不是?
不管怎么说,赵瑜应该是一个能够包容别人的男子,那几次不管自己如何生硬,人家始终凑巴,竟然不见一点剧烈的回对。记得芳儿那货就曾说过:将来非得一个宽容的男人才能包涵自己,莫非他就是芳儿想象中的那位?
她把自己当时拒绝人家的想法又理了一遍,最后还是停留在那个最大的疑窦上。他似乎一点武功也不会,相信他并不是假装,那么那次相会必定还有一个人参与。假设那就是他的伴当云心,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究竟是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和尚想把他们弄到一起,还是他主动要求人家这么做了?
当时,自己对自己的身世还是一无所知,现在想来,会不会真跟自己的身世有关?
接下来的时间,芷子老是沉浸在这样的思绪之中,她想摆脱,却是摆脱不了。也许是百无聊赖吧?她只能这样为自己找理由,以期稍微心安理得点。
就这样,一会儿陪着贵立聊聊天,一会儿支楞着脑袋做做白日梦,很快就到了建康。
进了京城,他们先在城边找一间客栈住下。
贵立让芷子呆在房间里别动,自己先去永兴公主府府找古旻晖。
这一切都已预先商量好了,芷子自是满口答应。然而等他回来,芷子却已经人间蒸发了。
至于芷子究竟是如何消失的,还真得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