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把握。
只是该往哪儿逃跑,才是关键。城外都是旷野,差不多一望无际,有些庄稼,却是不密不高,连个藏身的地方也难找。往城外必须久跑才能脱困,自己饥渴难耐,估计也跑不动多远。倒是城里看去,街道拥挤,房子一间紧挨着一间,该容易找到藏身之地。只是不知道城里有没有兵,或者兵多不多。
“进城!”
芷子的肘子轻轻触了一下芳儿,悄声说道。芳儿唔了一声,也在默运真气。
“看剑!”几乎同时,芷子也挥出了剑。
那些弁兵虽有防备,但也没料到人家说变就变,加上长枪本身转动困难,等到反应过来,人家已经踏着他们的枪杆,又在肩头蹬了一下,一个筋斗已经翻向城里。
这些兵弁欺负一般百姓行,在她们面前根本不济事,被踩到的还东倒西歪,趔趔趄趄,踉踉跄跄,乱成一片。等到众兵弁稳住了身子,转过神来,两个人影早已蹿上了对面的屋顶,宛如飞隼,一起一落,转眼就已不见了。
在她们来说一点不难,不过几个蹬踏动作而已,只是肚子空空,拚了全力。而在那些弁兵与过客眼里,确实惊世骇俗,只当鬼魅一般,个个大惊失色。
“快追!”还算弁目有点见识,可一看人家身法这么高明,就知道遇到高手了,所以也只能站在城门洞里赚吆喝,到最后一看就根本没人真的去追。
那一奔逃,也是全力竭拼,慌不择路,根本不知自己置身何处。直到确定后面根本没有追兵,方才蹲倒在地。展目一瞅,似乎逃进了一个高门大户的后花园。
一堵围墙,一座假山,她们最后停身其间,假山有水环绕,仿佛池中一个小岛。有桥相通,强挣几步,终于挪到了假山后面,便再也使不出一点劲了。
假山往前,除了林木花丛,还有环廊与小亭。那个规模,较之在龙山梢的覃家不知要大上多少倍。花木尽头,才可见到鳞次栉比的屋宇,恍如远山。
也不知歇了多少辰光,直到一阵香味扑鼻而来,两人才醒过神来。
眼睛同时一亮,这不是饭菜之香又是什么?芳儿正想探头,却听一阵脚步声过来。
已是黄昏,花园里的光线不算太亮。两人慌忙往树丛里面缩缩,紧盯着响声处。
“咳——,这大热天也不让人消停……”
“守备衙门说有刺客进了城,人家比咱们还紧张……”
“刺谁啊?那位大人年纪轻轻,又是初出茅庐,哪来什么仇敌?”
“难说……”
“怎么难说?”
脚步声近得不能再近了,芷子透过树丛已经能够清晰看见。只见十来个弁兵,就跟守城的弁兵一模一样,都是长枪,前面也是两个配着短刀的弁目。
“继位之争,毕竟皇上春秋不再……”
说话的正是两弁目,很明显他们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遛圈,芷子本以为会上这假山岛上查看,哪知道只是沿着最宽阔的甬道走,连窄点的小径也不拐。
“这我倒是听说了,都说皇上已经十几年不去后宫了……”
“所以大人这次出任使持节,人家能没有想法吗?”
“不都已经定了东宫了吗?”
“既然是皇上定的,皇上就不能废吗?”
“不是说太子贤明?”
“可这个太子当得时间也太长了一点……”
“这么说?”
“我也不清楚……”
“照你说,那是东宫最该忌讳前面那位了?”
“跟你说我不清楚,你可别瞎传,我是啥也没跟你说……”
“放心,咱兄弟俩……”
“这我有数……”
“只不知道……”
停了片刻,那个喜欢刨根问底的弁目似乎还不肯罢手。
“这使持节,明说着要到南兖开府建牙,怎么到了这平江府就不再走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实也不关咱们的事,只是他不走,咱们岂不多了不少活儿?你看这大热天的……”
却说一队巡兵就从芷子她们藏身的假山外走过,至于最后两人能否脱困,还听后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