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比脚下这船,今天是您大和尚出面借的。那么讲究来了,这艘船今后的去向,到底是该听您大和尚的,还是听在下的?总不能谁都可以做主吧?”今日租船时,赵瑜在场,尤其看到云心跟人少有的默契,心中本就多困惑。
“公子想多了,首先,贫僧早已言明,只惟公子马首是瞻,否则贫僧还会跟着公子去劫囚?其次,既然贫僧听命于公子,此船谁来承租又有何分别?”
“当真?”
“俗语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嘿嘿,在下什么都信。这样您先给在下筹划筹划,如何才能再找得到她……”既然顾不得斯文了,那么这种没皮没脸的话,赵瑜也就无所顾忌了。
“然后呢?”
“然后?!”
“马有四蹄,人生双脚,舟在水上,鸟在空中,见了却又走了,如之奈何?”
“莫非您又能拘得了她?”赵瑜心说就算你说得有道理,可人家毕竟不是一只画眉,能抓来养在笼里?不过也得承认,这接下来的事也确实没主见。
“如此贫僧何德何能?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不涉卬否,卬须我友……”
“好一个卬须我友!”赵瑜心中暗骂,人家要是能看上你,那才是瞎了眼呢。再说不是我跟她,我能求你帮忙吗?“刚才人家的决绝,您难道视若罔闻?”
“既然决绝,追又何用?”云心乐了,不用看他脸色准知道那是一堆嘲讽。
“喂喂,那不过是在下的感觉……”
“阿弥陀佛,既有决绝之感,公子何不知难而退?”
“我说大和尚,你怎么有点死乞白赖?”
“阿弥陀佛,诚不知究竟谁在死乞白赖……”
“罢罢罢,跟你再说也是白搭,求人不如求己,在下就不打扰您的清修了……”
“阿弥陀佛……”
赵瑜甩头就走,到了后楼,让赵路打了盆水,冲个凉就进卧舱。
卧舱不如客舱凉快,一躺下去就是一身汗,适才那凉几乎白冲了。于是拎起席子,跑到后楼甲板上摊开。甲板上比客舱更凉快,湖面上湿漉漉的风直接拂身而过。
赵路闻声端来一盘艾熏,驱蚊赶虫,又给端来了一个茶盘,连壶带盅。
“好了,你也去歇着吧……”赵路还是贴心贴肺,赵瑜的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赵路应声去了。吹着凉风,喝着凉茶,赵瑜慢慢平静下来。真所谓抚枕不能寐,振衣独长想。云心这货似乎早就料到今儿将是赵瑜的一个不眠之夜,故意找了首陆机来涮人。他索性坐了起来,靠在甲板栏杆上,定心品茶。
覃家白天泊船的那段湖堤现在空着,只剩湖涛击岸溅起的白色浪花依稀可辨。
月色还亮,可惜人的心情不免黯然。
虽说那一剑只是虚招,可她毕竟不愿伤我。
明明是我飞蛾扑火,她只须缺一点不忍之心,都将悔之晚矣。
只不知这一别,又待何时见面?
云心说志在必得,莫非他还敢强抢硬掳不成?云心说非她不娶,难道他还有妙招让人回心转意?
云心有一点说对了,覃家的人,唯独覃家不能救。本想帮她脱厄,可自己偏偏不愿避嫌,现在到处都是海捕文书,就想谈婚论嫁也不成,那该怎么办?
“轨迹未及安,长辔忽已整。道遐觉日短,忧深使心褊……”
思来想去,赵瑜还是只能找首陆机来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