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全都消失在垂花厅里,方才开始窃窃私议。
“是不是老夫人出事了?”
“难说,看芷子小姐像个没头苍蝇……”
“吴妈说,今早老夫人就没去垂花厅吃早饭……”
后院东厢房里,馨儿已经收拾得跟往常一样。
老夫人趴在床上,依旧昏睡。
云心首先看了看老夫人的伤口,又把芷子先前给她敷的药翻开来看了看,闻了闻,便开始切脉。切了左手切右手,始终不说话,脸上倒是始终和祥。
“小施主,没请郎中吧?”云心忽然转头,问道。
“惭愧,大师,家母素好药石,一般伤病,习惯自理。故而小女子一急之下,也就只好按图索骥……”芷子说着,不等云心再问,便把她照哪本书如何配药,又照哪本书如何处置,一五一十,原原本本,毫不保留告诉云心。
“阿弥陀佛!”云心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又说道:“施仁得仁,施惠得惠……”
“大师……”
“小施主,请端一碗水来!”这时候全部检查结束,云心突然打断她说道。
“给她喝吗?”
“正是……”
芳儿应声去了,很快端来一碗温水。芷子试了试,便冲云心颔首。
“小施主,还请解了令堂的昏睡穴……”
“是……”芷子心里一动,暗忖你怎么知道我是点了她的昏睡穴。
“芷子?!”秦玉凤缓缓醒来,第一眼就看见芷子,当看到云心,当即一怔。
“娘!这是我请来给您疗伤的云山大师……”
“云山大师?赵府新请的家庙主持?”
“正是……”谢天谢地,应该不错,这点她都能记起来。芷子看到母亲再也不是前番疯疯癫癫的样子,自然高兴。可云心总算来自赵府,又怕她不愿意。还不忘安慰自己,已经到了人命关天的地步,娘也没理由苛责了吧?
“施主,阿弥陀佛……”云心合什宣号,又说:“贫僧这厢有礼,能否请施主喝点水试试?”
“喝水?!”秦玉凤舔了舔早已干裂的嘴唇,说道:“好!”
“娘!喝水……”
芷子端着,慢慢凑到母亲嘴边。只见她先抿上几口,接着就一口气喝光了。芷子这才想起来,医书上都说狂犬病必定恐水,自己竟忽视,大和尚果然高明。
“阿弥陀佛,恭喜两位施主。老施主的伤应无大碍,小施主处置十分得当,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若能适当添些气血两补之品更佳。贫僧这就告辞了。”
“真的没事,大师?”芷子当然高兴,起身跑到云心面前。
“小施主深得老施主真传,贫僧感佩!”
“谢谢大师!”
“阿弥陀佛!”
“芷子,替老身送送大师!”老夫人虽然虚弱不堪,但是礼数还一点不差。
“好!娘!”芷子见娘言语一丝不乱,跟前番判若两人,禁不住眉飞色舞:
“芳儿!”芳儿早得暗示,托出一个盘子,上面两个银锭。
“大师,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阿弥陀佛,实在不敢,贫僧乃受公子之托,岂敢背喏,还请施主饶了贫僧……”
“大师……”正要解释,芷子忽有所闻,细细一听,竟是床下传出的呼吸声。
这时芷子才明白这个大和尚为什么急于要走。竟是自己的疏忽,怪只怪没想到会请大和尚直接登门。既然自己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云山师父恐怕早就听到,只是人家不动声色而已。真不知道他会如何想象这里,该不会疑心到此间竟有埋伏?
“贫僧告辞,阿弥陀佛……”
“多谢多谢,贱妾送送大师……”既然人家急于要走,芷子也就不再勉强。
至于这大和尚到底为什么要急着走,去听后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