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帮你?”
“呵呵,皇上又何尝不是在帮他自己呢?”
“帮他自己?!”
“不信您就问问云心大师……”
“阿弥陀佛……”
“不对!赵贵说皇上是在县衙大堂之上赞赏你的才情……”
“那是不错……”
“那就对了,前面的事情不足为凭……”
“爹爹,您不要再骗自己了,瑜儿虽然只到景山,却也算领略了这个世道……”
“瑜儿,你不能如此灰心……”
“爹爹,不是瑜儿想灰心,而是这个世道只许瑜儿如此选择……”
“不行不行!云心师父都在这里了,你不能辜负对你寄予厚望的法山上人……”
“爹爹……”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对不起你娘,更不能对不起我,还有赵氏这个门头……”
“爹爹,难道您非要碰个头破血流,您才肯认输吗?”
“瑜儿……”
“爹爹……”
“阿弥陀佛!”云心一直在赶车,没有回头,见他两人抬杠不休便宣了声佛号,然而他并不急于开口,挥了几鞭,少顷才说:“两位能容贫僧一言?”
“师父请讲!”赵无求巴不得云心开口,本来就准备搬救兵了。
“贫僧以为,人以天立,人以地立,人以人立,唯独一个人字变数最多……”说到这里,云心才觑空回头一下,深深地望了赵瑜一眼。“公子以为如何?”
赵瑜受激,猛烈望向云心:“若是晚生一不小心堕入十八层地狱呢?”
“佛又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当真?!您决计度我?”
“阿弥陀佛,公子,佛门弟子不以誓约,不凭念执,何谓之度?何谓不度?”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不管您是菩萨,还是和尚,晚生决计跟您走上这一遭……”
赵无求也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儿子又振奋起来,总是好事一桩,便跟着感动,只当云心又帮了自己的一个大忙,不知不觉眼眶湿了。
其实这两天,赵瑜的内心也是纠结不已。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本是古今读书人的一种执念。但是自打结识云心之后,种种匪夷所思的际遇,又让他不能不信。尤其是人家博古通今,还能熟悉未来,这最具震撼力,别的可以造假,那些功底扎实的诗文博物却不是谁想造就能造出来。要说他年纪虽小,也是饱读经年,云心和尚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东西,只要一解释都能理解,可真要自己凭空生造却根本不能。
换做别人,兴许被菩萨看上了还高兴。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有一种被绑票的感觉。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老爹小时候就被绑过票,龙山梢近震泽,湖匪特多,稍微殷实一点的人家都不会放过。所以老爹打小就要习武。只不知自己现在的感受跟老爹那时被绑票是不是一样,听说当年老爹是被人五花大绑,还灌在麻袋里。虽说现在自己的手脚完全自由,身上不见一根绳索,更不用说麻袋裹着脑袋,可总觉得也是被人在操弄,欲挣不脱。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未免有点矫情了。莫非真是敝帚自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既然已是一个见弃于世道的人,哪又何必耿耿执着于红尘一途?
就说眼前这云心,你管他是淫僧,还是菩萨,说到底,他无非是做了一个自己?
如此看来,这和尚来到自己身边应非偶然,莫非真是上苍派来点化自己的?
一念及此,他还真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了。
至于赵瑜真的能否豁出去,还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