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慢,然而敬畏之余也有警惕,且不说云心正邪莫辨的行径,单凭小沙弥留人手腕上的瘀痕,难免狐疑。
“公子少安毋躁,文治天下,武定四夷,难道云心不能也对公子如斯寄望……”
动辄天下,动辄四夷,如此悬乎,越听越觉得快认不出自己了。虽说天下读书人都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赵瑜可怎么也没想到已然如此之近。
“大师谬赞,羞煞晚辈!只怕将来会使各位圣僧失望……”前番在景口县衙,皇上问他要何赏赐,老太监立刻拦上来不让要官请封,这一幕尚且历历在目。只是他不想直接说出来,因为最容易受到伤害的还该是他的老爹。但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判断能力,不得不求助于他:
“父亲……”
“瑜儿,既然大师安排,定有大师的道理。我等愚昧,大师的提点求之不得……”
信众在家供养僧人,不算稀罕,儿子惊奇,则是因为家道中落,他没有机会见识。听说京城里的大户都有家庙,养几个和尚的都有,至于云心以前也曾在后山清养过半年,只是那时候自己都还小,瑜儿更该是在前世里呢。
再说这瑜儿本是从景山寺求子求来的,法山上人为之上心也该是理所应当。
刚才儿子在客套,赵无求就在盘算,心想云山能来也好,首先探查覃家就成了小事一桩,根本不用急着提了。其二把那个弃妇带回家,正发愁大儿子怎么办,一女在侧,尚且东倒西歪,两女一夫,岂不立马要了他的命?倘若云山能去,还是完璧归赵好,反正旧相好,躲在赵家大院里又有谁会知道?
要说吃亏也有,云心是个酒肉和尚,日后的开销断不会少,但是这次带来的重礼不用送了,光买酒买肉应该能够供他几年,两扯一直也算不上亏了。
“瑜儿,这是好事,你先过来拜谢大师!”
“晚生谢过圣僧!”赵瑜虽然不赞同老爹的做法,但还是跪下磕头。
“晚生也谢过云心大师!”
赵瑜又要跪下,却被云心一把托住。“公子,从今往后,你便是贫僧的小主了……”
云心虽然表情不多,声气倒是十分诚恳。
“云心大师……”赵瑜望着对方,心中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感动,心说只要事情没有后来那么复杂,此人倒是不失为一个好伙伴,应该够上良师益友一谓。
“好了,虚文俗礼也就免了。”法山不让他们再谦让,说道:“既蒙错爱,收留云心,老衲在此谢过。擅越还请放心,对于赵家的事情,景山寺不会袖手……”
“哪再次感谢师父!”依照赵无求的计算,事情发展到此,赵家只有收益,没啥损失,赵贵那么一点皮肉小伤也可完全忽略不计,所以不管怎么说,自己应该有所表示。“师父在上,弟子倒是有一点想法,不知可否禀告……”
“阿弥陀佛,一门手足,擅越不必客气……”
“禀告师父,师父既然信任弟子,要让云心师兄光降寒舍,弟子以为也不能过分委屈云心师兄,龙山旧居后面本是赵家宗祠,弟子想索性把它改成家庙,主持也罢,清修也罢,全由云心师兄自行方便。不知如此安排当否?”
“阿弥陀佛,云心自请要与令郎作伴,一切全由尔等安排……”
赵瑜一听,再看了云心一眼,原来你是自己要来的?
至于这云心究竟出于何种目的要傍上赵家,还真得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