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少年参与其事,肯定能够少走弯路。本以为即便说动赵某也不一定能成,现在看来倒是歪打正着,胜算不低。
“至于族里,宗法所系,全在颜面,颜面不丢,诸事可商……”
“那么氏族的颜面怎解?”
“女子失贞事小,失贞女子事大……”
“女子失贞事小?失贞女子事大?”
缘参复念一遍,还是没能明白过来:“阿弥陀佛,还得请教公子……”
“不敢!师父容禀!”
赵瑜还没在学问上如此受人抬举,因为这是真正的抬举,不同往昔的泛泛而赞,自然兴奋起来。只见他起身离座,负手而吟:“……蝴蝶儿,晚春时。阿娇初著淡黄衣,倚窗学画伊。还似花间见,双双对对飞。无端和泪拭胭脂,惹教双翅垂。敢问两位师父,这一首张泌的《蝴蝶儿》说的是何情何景?”
这会儿,旁边有一个人松了一口气。赵贵,他在边上垂手而侍。虽然听不太懂,但是感观已然大变。原来赵瑜在江边码头上发痴发呆,让他一直担心到现在。这会儿终于暗叹一声:少爷依旧灵清,我倒是白吃萝卜淡操心了。
“公子说笑,这自然是指小姑怀春……”缘修性直,又是不甘人后的脾气。
“不错,真所谓哪个少年不知慕?哪个少女不怀春?小姑所居,若是有郎?”
“……只怕一时难禁!”缘修话一出口,才有意识,毕竟修行之人,焉能口无遮拦。
“所以说失节之事实在难禁,只怕十有八九都是一掩而过。”赵瑜见怪不怪,适才在山门就有所遇,徒弟如斯,师父岂能例外?兼之自己能在艳遇面前悬崖勒马,不想骄傲也不成,免不了大言炎炎:“然而要是没能掩盖得住,自就招人现眼,颜面尽失,这就是所谓女子失贞事小,失贞女子事大……”
“阿弥陀佛,佩服佩服,公子所言真是明澈!”缘参由衷赞道。“还请多多指点……”
“不就颜面二字,女子何事最见光彩?”
“何事?”
“明媒正娶!”赵瑜笑道,不无揶揄。“若愿明媒正娶,失贞之说还有多大价值?”
“佩服佩服,真是令人佩服,恭喜师叔,有郎如斯,师叔真是莫大的福分……”
“承蒙两位师父错爱,只是如此赞誉实不敢当,但怕宠坏了小犬……”
“师叔,不用客气!”缘参重拉大家入座,亲自给他们一一布菜:“如此说来,师叔不期而遇,乃是小僧我等福音,师父脱厄之计,索性都请师叔主持……”
“关键还是这个人选……”一而再,再而三,屡次被人推到上位,赵无求便不再那么惶恐了,于是当仁不让,斟字酌句地说:“千万不能弄巧成拙……”
“小僧也是担心搞不好适得其反……”缘参更是显得一筹莫展,忧心忡忡。
“你们可有合适人选?”
“师叔容禀,小僧我等整日寺中修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要说也是……”赵无求想了想说,似有难言之隐。“若是让寺中师父还俗也是不妥……”
“师叔!”
“老朽倒是有一个人选,只是不好避嫌,容易给人趁火打劫之感……”
“师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师叔,阿弥陀佛……”缘参两个听到这份上,发现赵无求不仅不以为累,反而觉得是桩美差,不禁窃喜。心说只要愿意顶缸,再大的便宜都送给你了。
“好吧!所谓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赵无求顿了顿,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这件事就由犬子来承担吧!”
“爹爹!”赵瑜一听急了,心想您老人家也不能这么糊涂啊。
要知这赵瑜到底拦得住拦不住他老爹,且听下回分解。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