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来历,据说他的辈分比健康同泰寺的星云大师还高几辈,号称沙门彭祖。所以在他的面前,不管是谁,只有你听的份,没有你问的事。施主,你若是不信,你尽可上前试试,出家人不打诳语……”
“哦!原来真是神僧一个!”尽管赵贵在东家面前也念佛吃斋,其实就是个附和而已,十数年飘忽,早就炼成一付油头滑脑。心说:你们想糊弄谁你们尽管糊弄去吧,我可没闲工夫陪,既然都是局,我才不会去丢人现眼。
赵贵便敷衍了一声,作个揖往下走。
这次从另一面贴边过,他还不肯死心,再对人堆捋一遍。然而转念一想,少爷不像是这么虔诚的人,常听他跟老爷抬杠,好像就有佞佛与信佛之争,这种场面都哄不了我,还能哄得了他?想要让他坐在中间,应该太难了。
赵贵虽说自己不学无术,但也知道少爷学问不浅,因为他每次出外办事,少爷总要列个书单让他捎带采买,而到书肆一递上单子,掌柜们总会投来一种异样的目光,激赏,钦羡,称道,嫉妒,具体怎么着,他也说不清楚。
反正有如冬天的阳光,夏天的甘霖,仿佛连他这个跑腿之人也有大能耐似的,真让人有一种特别的满足。所以只要出远门,尤其是到毗陵郡这样的大府城去,他都提前告知少爷,让他备好书单,而且不厌其烦,总是尽力跑到。
赵贵见多识广,知道书肆掌柜——生意人的眼光不会掺假,绝非文士之间的相互客套可比。
如此搜寻,赵贵依然没有找到他的目标,却是发现了一点,原来那块怪石矗立在一个水池里面,清澈的水面之下铜子成堆。这会儿还有人陆陆续续加入到广场中来,不过每个到来的人并不急于落座,而是先到水池前扔几枚铜子,然后才心安理得地给自己找位置,仿佛每一个位置都要花钱似的。
赵贵立刻反应过来,也往池子里扔了一枚铜子,于是他一路下来,再也没遇到先前那种毒辣的目光。
顺到山底,便是黄土大道,赵贵看看来的方向,又看看码头方向,最后决定先到码头上去看看。
转念一想,还是应该先折回去,跟老爷打一个招呼。
“没有找到?”赵无求正倚在客堂门上,一见赵贵独自过来就嚷嚷。
“……后面小的都捋了两遍,就是不见少爷的影子……”赵贵也真是有一点急了,本想附近就这么一丁点地方,少爷恁大个人了,还会跑到什么地方去呢?
“真的?!”赵无求浑身焦躁,愈发没了耐心。“这么大的人总不会叫拐走吧?”
“真要把少爷弄走,拐是拐不成的了,最多只能绑架……”
“你说什么?!”赵无求突然冲出门来,那样子恨不得就赏赵贵一顿老拳。
“……不不,小的是说少爷灵清得很,没人能拐得走他……”
“哪……哪来的绑架?!”
“您……刚才……不是推测有人想把少爷强行弄走吗?”
“你放屁!成心触霉头!”赵无求骂骂咧咧,又退回堂屋,自从赵贵提醒他注意屋里准备用来送礼的财物之后,他再也不肯远离屋子。“接下来怎么办?”
“小的刚才在山上看到江边离这不远,还有码头……”
“那你还不快去!”看到赵贵转身,赵无求还是忿忿不平:“看你平常倒挺利落的……”
一看赵瑜丢了,赵无求能不急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