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多谢大师宏量,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阿弥陀佛,莫非大师不算称呼?”
“嘿嘿,告罪……”没想到对方机锋如此,赵瑜只好笑了:“敢问大师从哪儿来?”
“阿弥陀佛,还请公子莫怪贫僧打偈,实在情非得已,只能说从该来的地方来……”
“大师不必介怀,既然如此说了,那么大师也要去该去的地方喽?”
“那倒不是,今晚准备就在山下听松小筑再叨扰一晚……”
赵路一听,又忍不住了:“原来正是你?!”
原来赵瑜每日清早都要散步,赵路自然跟着,散步的地域,也总在后山宗祠里。
赵氏宗祠实际上已经占据了整个后山的南面,而两侧的西面和东面虽然没有开建,却也早已种满了松柏,松柏之间还是罗汉竹之类的灌丛,等于形成了两面绿色藩篱,一般人根本甭想踏足。这也就是适才大和尚从八茅峰来,上了这第九座峰——赵氏后山,要想下山,要么原路退回,要么就从赵氏宗祠之内借道。只是未经主人允许,擅闯宗祠,被人打死官府也不管。
赵氏宗祠一开始并没有占了整个后山,起初只是山脚一片墓地,自那个刘宋的开国功臣讨封起,占了十来亩坡地,后来风水先生勘定这是一个人杰地灵之处,恰是那位高祖功成名就之时,于是大兴土木,整个龙山梢都被圈占。
鼎盛时期,真是所谓一塔二幢三占木,四桥五园六座亭,七楼八阁九龙头,十只名泉二十池,胜景小品不胜枚举,前头还建了十数个大院并排的整片别业。
只可惜现在的别业,除了赵无求一户,全都改姓,至于宗祠里面的这些遗迹都在,只是不少失于检修,大多凋敝不堪,赵无求也只能略加维持而已。
地界仍在,规模仍在,现在除了摆放祖宗神龛的宗祠正堂,就剩依山而建的四个偏院还像回事。听松,扶竹,品兰,锄菊,都称小筑。其中扶竹是乡学所在,勉强维持。品兰里有抚琴听曲的戏台,现在已经坍塌,但是房子还能勉强住人,时常用来留宿远道而来参加祭祀的族亲。锄菊原是花房苗圃,此时杂草稗子与奇花异卉共生,遮天蔽地,都已经快走不进去人了。
听松小筑,原来还曾办有文社,当今天子创业之前,也是一个少年天才,曾来此处以文会友。然而此一时彼一时,曾经筑巢引凤的曾祖已被引来之凤斩于阵前。只怕早已忘了此地,赵家倒是经常打扫,还冀别人偶然怀旧。
原来赵瑜就想借这听松小筑读书,喜欢它的幽静雅寂,只是老爹赵无求不准,说是年久失修,早已跟荒山野地分别不大。再说时有传言,影射赵氏祖先大多结局不好,怨怼颇多,故而阴气太旺,不论白天晚上,常有怪异发生,所以家馆先生也不敢住在扶竹院里,宁可每日早出晚归,车马劳顿。
四个偏院,平素都是赵瑜散步之地,每次都有赵路以及奶妈跟着,倒也太平。因他属意听松小筑,所以散步时见到不顺当,也会嘱咐仆人稍加收拾。
今早过来,赵路就发现听松小筑的明堂里蚂蚁聚堆,细一看,竟是在拱不少骨头,细细的,短短的,弯弯的,不是鸡就是鸭,非吐即扔,到处都是。
奶妈回去告诉了赵瑜的生母米氏,米氏则让管家查查,毕竟自己的儿子几乎天天去,不问个究竟哪能放心。而管家赵贵也查不到什么,只能把儿子赵路叫去盘问了一遍,又关照了一顿。无非也是多留点心,让二少爷少去为妙。
所以那大和尚一说要去听松小筑歇脚,赵路还能不炸喽?
只是这恁大一个胖和尚,两个少年究竟能不能打发得了?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