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弟。现在是第七个星期五,离我们第一次请笔仙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如果杨贺的预测没有错的话,今天晚上,一切都将有个结局。
如果有什么不幸的后果,那么,赵桓枢,请你过一段时间,去一趟我家,把信交给我的父母,让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你自己好好珍重吧,我交际不广,最好的兄弟就只有你和杨贺。
这个星期我没有出门一步,也没有再喝一口酒。我反复将杨贺留给我的那张纸读了无数遍,直到现在我能背得为止。我也虔诚地遵守着他说的每一句话,和给我的每一点建议。我用这个星期以来的六天时间写下了这篇长长的家书,告诉你们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星期以来,我每天都用传呼呼杨贺十几次,每次都没有应答。但我现在依然不死心,我热切地盼望着他能忽然推门而入,用那种自信冷静的眼光瞪我两眼,再调侃两句玩笑。
是的,我做梦都在等着着一刻的到来。这种感觉甚至比我思念唐柔还要重得多。这种感觉,甚至抵消了我心中的恐惧。
是的,我现在已经感受不到恐惧了。
阴风又来了。带着血腥味的阴风慢慢地潜入了房间,团团围在我的周围,我觉得自己的双手和死人一样冰凉,和那天我抱着的那个女鬼一样的冰凉。一股股死亡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开来,那是尸臭。
不过现在我却不觉得臭了,因为那是我熟悉的味道,是焚尸炉里的味道,也和我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不,那就是从我衣服上发出的吧。我将手放在鼻前一嗅,哦,原来我身上现在也有这种味道了。
屋外又在刮着大风,刮得大树杀杀颤抖,刮得房屋呜呜伸咛。门口的风铃声又响了。杨贺曾说他扔垃圾桶的,但不知哪一天,它又忽然自动出现了。风铃在尖锐狰狞地笑着,喏喏,听,声音是这样的:“咯咯……咯咯……”
窗户“砰”的一声自动打开了,半透明的窗帘随着刮进来的大风狂乱地飞舞着,我看见有两个身影在窗帘后面晃动。一个粗壮,一个苗条,那是一男一女吧。他们在朝我慢慢地走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风更大了。带着腥味的风贯穿着整个房间。
杨贺缓步走了进来,正像我期盼地一样,他看着我笑了。我也笑了。因为我看见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我好久没有见到的表情,那是轻松,那是解脱。
杨贺向我努努嘴。哦,是的,他在叫我把这封信快快写完。是的,该完了,该结束了。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
此致
你的好兄弟张壮壮
1998年8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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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枢看完信有些呆滞,两只眼睛始终盯着信纸久久不言,接着,赵桓枢的目光移向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接着,赵桓枢捏了捏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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