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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玦的眼睛抬都没有抬一下,语气中充满了漫不经心:“你不是中国人,做中国菜自然没有言小诺拿手。”
言小诺浅浅地笑了笑:“先把粥喝完,你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做。”
薇薇儿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胸口不断地起伏着。
言小诺给墨西玦喂完了粥,正要起身去收拾餐盘,却被薇薇儿抢先了一步。
薇薇儿端着餐盘,对言小诺笑得亲切温柔,“小诺,你怀着孩子呢,我来再给阿玦做一些加餐吧,你们毕竟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你不知道阿玦的身体情况如何,我做这些最合适了。”
言小诺从从容容地把手收了回来,望着薇薇儿的目光中充满了一些同情和可怜。
没等薇薇儿反应过来,墨西玦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的用餐习惯是怎么样,没有人比言小诺更清楚了,我不想再多吃些什么,要休息了。”
薇薇儿修长纤细的手指握紧了餐盘的边缘,她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就像是被狂轰滥炸之后的城,只剩下城门上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扬。
她望着言小诺投给自己的那充满了同情的目光,更加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小诺,既然阿玦要休息了,我们就一起下去,不要打扰他了。”
说着,她就往门口走去。
只听到墨西玦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言小诺,你过来跟我一起睡。”
如同一记原子弹,把那只仅剩下的旗帜炸得无影无踪。
言小诺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叹息,“知道了。”
然后她就关上了门。
薇薇儿的手一松,餐盘掉在了地上,昂贵的珐琅瓷的餐具掉在了地上,摔得一地狼藉。
她再也没有办法忍住心头的剧痛,蹲下身去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薇薇儿从来不知道,墨西玦有这样残忍的一面,而他把这一面全都留给了自己。
心里的那座城被他冰冷地炸开,尸横遍野,血肉模糊,除了浓厚的硝烟,什么都没有留下。
薇薇儿看着自己手上的那串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那是他送给自己唯一的一件礼物。
那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是成人礼。
墨西玦出人意料地出席在她的生日宴会上,并且带来了这件十分珍贵的礼物。
每一颗钻石都是经过精细的雕琢,一颗一颗地连了起来,像是繁星闪耀在她的手腕间,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华美。
只可惜,这是一条钻石手链,她多么希望他送给自己的是戒指。
薇薇儿蹲在地上,此刻没有罗尔斯特的大小姐,只不过是一个被爱人伤得体无完肤的女孩子而已。
手指上还有一道伤疤,是她前两天下厨做中国菜的时候不慎切伤的。
当时的她很痛,只是简单地贴了个创可贴就继续做菜,见他愿意吃自己做的菜,她就高兴得忘了疼痛。
设计那款项链的时候,是她忍着痛亲手画图,每一个细节都要力求完美,那是因为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任何的差错,让帝国集团雪上加霜。
唐末忧和程子琰这个时候正从楼下吃完饭上来,看到薇薇儿蹲在那里默默流泪都止住了脚步。
薇薇儿感觉到有人来,立刻站了起来,见是程子琰和唐末忧,两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不敢抬头,只是抬起手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痕。
唐末忧一眼就看到了薇薇儿手上那个深紫色的创可贴,连忙问道:“薇薇儿小姐,你的手受伤了?”
薇薇儿只觉得心里一刺,深紫色的创可贴在她白嫩的手指上十分明显,连唐末忧都能注意到,而墨西玦却从未提起过。
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是注意到了故意不想问呢?
薇薇儿只觉得心里一片寒凉,却又不能再在外人的面前丢掉尊严,她强笑着说道:“不小心弄伤了,没事的,贴了创可贴就好了。”
唐末忧还想说什么,薇薇儿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程子琰望着主卧门前那散落了一地的珐琅瓷和檀木餐盘,半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唐末忧说道:“找个侍女把这里收拾干净吧。”
唐末忧点点头,去找侍女过来收拾。
回来的时候发现程子琰还在原地站着,他说道:“您怎么不回房间休息?”
程子琰答非所问,“又是一场孽债。”
“孽债?”唐末忧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谁欠了谁的债啊?”
程子琰却不再说下去,对唐末忧说道:“没什么,快回房间去休息吧。”
唐末忧望着程子琰慢慢离开的背影,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