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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呈上女姬,缴纳贡赋,却都被王退了回来。
新王勤勉为政,权倾天下,却竟连后宫都无。
有人十分奇怪,难道这位新王竟至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便去向王贴身的内侍打听。内侍想了一会儿,说,王喜欢弹琴,唯喜弹一阙《凤求凰》,但其实那柄古琴已有些老旧了,却被王时常待在身边。
有人来禀,内宫的那位废帝整日嚷着要酒喝,可王上并未应允,所以下头的人要先来请示一声。楚枫一顿,提着剑,向天子所居的内宫走去。
自战事开始,汉室天子可谓是日益颓靡,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鬓发散乱搭在肩上,浑身都是酒气。宫门推开,他眯着眼看着外头漏进来的光,直至看清那张俊美的轮廓,不由嗤笑一声。
“这不是咱们的新王嘛,你来这儿干什么,是来看孤的笑话么。”
楚枫面无表情,冰冷的剑尖却挑起天子下颌。“陛下,你还记得三年前,你便是把我锁在这儿,把我当做阶下囚的么。”
天子冷哼一声。
“哈哈,孤当然记得,孤还记得是你妹妹拼死护住了你,才让你侥幸逃了出去。楚君,你也没有赢,你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这条命,还是用你妹妹换来的,你妹妹用她的生机滋养了你的病体,否则,你还不知道变成怎样的残废!”
话毕,天子竟仓皇大笑起来,酒罐摔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此言一出,内侍无不敛气屏息,心道这位废帝算是活不长了。要知道,在这些年里,王女楚歌可是王的软肋,谁敢提一句,没有能活下来的。
过了半晌,内室寂静得可怕。忽然,楚枫只收起了剑,轻声道:“把废帝囚禁起来,昭告天下,废帝,疯了。”
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身后传来天子猖狂的叫声:“楚枫,你无耻,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没有你妹妹,孤三年前便能让你生不如死,何时轮得到你如今来嚣张。”
“……”
还未走出内宫,废帝的嘴已被有眼力的宫人给堵住了。楚枫阖上眼帘,又到下雪的时节了,这些年的梅花,却没有一朵,能比得上那一年。
犹记得当年在阿旁宫最苦的那些日子,她千里而来陪着自己,现在才明白,没有一日,自己能忘得了她。
这凄冷的阿旁宫如旧,人却不如故。
来年的中元节,贴身的侍从都知道王要祭奠哪位,忙下令各宫皆供奉长明灯,为先王女祈福。好事的宫姬照着先王女的妆容梳妆,堵在宫道上。楚枫淡淡看了一眼,再未回头。那女子却即被内监悄悄拖去了冷宫,给赐了药。
是夜,宫灯长明。凝视着漫天祈福的宫灯,楚枫心口却微微泛疼。看着宫阙下寂寥的身影,内侍上前,为楚枫添了件大氅,轻声道:“王上,夜里冷,便是姑娘知道了,也不愿王上如此折腾的。更何况,鬼节出门,是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