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出一口气:“我想我奶奶了。”
“你还有奶奶,你奶奶还能给你买糖,我是爸爸妈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什么为理想,我表婶说理想是个狗屁。”
“我知道理想,我们乡下也有学校的,我放牛时候听那里先生说过,理想就是希望。人活着就要有希望。”
“希望啊,我希望我能挣好多好多钱,像那些小少爷一样穿西装,踢死狗的皮鞋,戴上鸭舌帽,老好看咯。”
今天有很好的阳光,照着身上暖洋洋的。
初七站起身:“好了,我去卖报了,柱子,你打算怎么办?一直在这坐着?”
“我还想再去问问,问最后一次,她认不认我,再不认我我就坐火车回老家去。”
“坐火车?你有钱吗?”
“没钱,我认识个火车上的大叔,大叔人很好的,会带我回去的。”
“那好,我卖报去了。”
初七边走边大声唱着:“春天里来百花香郎里格朗里格朗里格朗
暖和的太阳在天空照照到了我的破衣裳
朗里格朗格朗里格朗穿过了大街走小巷
为了吃来为了穿朝夕都要忙
朗里格朗朗里格朗没有钱也得吃碗饭
也得住间房哪怕老板娘作那怪模样
朗里格朗里格朗朗里格朗朗里格朗……“
走到巷子口,初七回头看一眼,徐天柱冲他笑了一下,挥挥手喊着:“初七哥,你唱的真好听!”
初七哈哈一笑:“柱子,再见,祝你好运!”
这天晚上的时候,初七的香烟摊在大华舞厅门口开张了。
他很能干,白天卖报,晚上就用卖报的钱,买点香烟坐在歌舞厅门口卖烟。
这地界都是有人看场子的,初七在这里有两年了,每个月都要交一些钱给人家,因此相安无事。
看到有人过来,他就站起喊道:“先生,香烟要伐。老刀牌香烟,美丽牌香烟。”
舞厅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照着门口的人脸上五彩缤纷,晃来晃去。
有音乐从舞厅里传来,莺莺燕燕的不知唱的是什么。
初七忽然想,也不知道柱子有没有去找他妈妈,那个女人既然开始就不认他,再找也是没用的,可能柱子跟着在火车上干活的大叔回老家去了吧。哎,真是……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初七为自己能想到一句文驺驺的话高兴得手舞足蹈。
就在这时,他听着不远处传来沉闷的一声,像是个大包袱从楼顶掉了下来。
他站起身,探头看过去,就听着有人喊:“天啊,是个人,有人掉下来了。”
楼上掉下个人?
初七好奇地走上前去看,心想明天又要加号外了,也不晓得是谁那么不小心。
“呀,是个小孩!”
有人喊道。
小孩?舞厅的楼顶?
初七心中忽然有不祥的预感,他探头,挤到人前,整个人都呆住了:天那,是柱子,是徐天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