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处在灰色的地带,而我,就是在这个地带里讨饭吃的人……”
坐车回到了S市,他仿佛历经了从死到生的过程一样,站在大街上,恍然,听到唐蜜这样的问他,他才回过神来,问自己,是啊,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仇已经报了,今天早上,叔叔已经被逮捕,他的婶婶打电话给他,求他放过他的叔叔,看在他们是骨肉同胞的份子上,饶了他的叔叔。
宋亚纶放下电话,一直在发呆,是骨肉同胞,可是,叔叔当年怎么就没有念及到这一点,他狠下心做那一切的时候,就已经把骨肉亲情,还有人性人情,全都抹杀了。
不可原谅的。宋亚纶赢了官司,却感觉不到一点欣慰,因为这冤屈得雪得太晚了。
“你没事吧,亚纶?”唐蜜看出来宋亚纶的不正常,问他。
宋亚纶看着唐蜜,看着她那张还如最初相识时一样美丽的脸庞,他恍然回神,笑着摇头:“唐蜜,你还和原来一样……”一样的美,一样的善良……
唐蜜笑了笑:“是吗?呵呵,亚纶你呢,最近在忙什么,没打算回来S市吗?”
宋亚纶对于自己的未来,一切都是无所计划的,他一直忙于打官司,却没有想过,一旦赢了官司后,去哪里,做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想,也许我会出去走走,这些年,太累了,神经崩得太紧,我都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可以放松一下,散散心之后,再来决定以后做什么……”宋亚纶最后说,这样一说完,他觉得,这倒是他真的该做的,他向着唐蜜笑了笑:“听说你生了个女儿很是可爱,我还没有见过的,等我回来,会来看看你们的……”
唐蜜听着他天一句地一句的,但情绪上,他比刚刚的恍惚好得多了,他的脸上有了兴奋与喜悦的神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唐蜜也为着他高兴的:“好啊,我女儿很淘气,不像个女孩子呢……”
“是吗?竟然不像妈妈吗?那一定是像爸爸了……”
唐蜜难为情的笑了笑,是啊,像极了,遗传了百分百的姜浩辰聪明与无赖。
宋亚纶离开了唐蜜,去车站之前给薛晨枫打了电话。
“谢谢你给我打赢了官司,本来想去见你一面的,但知道你是大忙人,大恩不言谢,就此别过了,有缘再见……”他在电话里说,听到薛晨枫那里乱乱的,他也没有问怎么了,听到薛晨枫语气也极轻松的回答他的话,两边放下电话,宋亚纶扬手叫车,上了车,对司机说:“去火车站……”
薛晨枫在会议室里,公布了她的决定,她的手下与助手们一阵的唏嘘,纷纷的表示不理解与挽留。
她笑着摇头,拒绝了大家,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拿起外套,她潇洒的走出了事务所。
站在大街,她回头望着自己一腔心血建起来的事务所,是的,她为着它付出了所有,以至于忽视了生活中很多美好,很多细节之事,她现在感觉很茫然,父亲去世,竟给她很大的打击,她要整理自己的心情,才能重新的上路,她现在,找不到生活的重点,只知道一直这样的下去,会一直的找不到,离开她为之奋斗的事务所,对于她来说,如剥骨离皮,但只有这样,才能放松下来,什么都不想,她从心底渴望过这一天。
可是身无责任,只随性的走一走,薛晨枫活了三十四岁了,一直活得太累,活得太委屈,现在,她要为自己放松一下,出去走走,过一过自己曾向往过的生活,像一个自由的旅者。
当薛晨枫与宋亚纶在S市的火车站相遇的时候,都是一愣,站台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他们站定了,一人一个行李,一人一张票,有些恍然,相视笑了笑。
“你这是去哪里?”薛晨枫问道。
“没有目的地,只是想出去走走,你呢?”宋亚纶问道。
听到他这样的说,薛晨枫心里跳了下,仔细的看了下宋亚纶,这个男人,与几年前相遇,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问他:“我听我的手下说,你将财产的一部分给了你的堂弟,为什么这样做?”
宋亚纶打赢了官司,赢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但在法庭上看到婶婶与那个念大学的自己的亲堂弟,他看到叔叔的儿子看到他时,痛苦而复杂的表情,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是痛,仿佛看到当年的自己。
“没什么,只希望他不像我一样的,活在仇恨里,纵是无法改变什么,也许他还是会恨我的,但我不想他再走一遍我的路,不想他过得苦,希望一切到我这里,就是结束了……”宋亚纶说道。
“是吧,放下其实是美的,有时紧紧的揪着不放,反而让自己一直生活在仇恨里,可惜我知道得太晚了……”薛晨枫说道,待她醒悟时,人生已经错过了太多的美景,她已经三十四岁了,忘了一个女人该去向往的一切,爱情,婚姻,于她都错过了最美的年纪,她现在,只想再去走一遍无所顾忌的,青春的路……
火车进站了,人潮汹涌,他们恍然的看着看来的火车,才发觉他们手里的车票,南辕北辙,两个握手,再见,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票,她也看着手中的票,一个往北,一个往南,一回头,他们都道:“有缘再见……”
是的,有缘再见吧,人生中许多的时候,并非大圆满的结局,有些曲曲折折终是重逢,有些兜兜转转也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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