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江为人干脆,既然答应,就没再跟三兄弟客套下去,告了声辞,起身往酒店外面走。
出门之际,他略有些浑浊的眼神陡然清明了起来。
三兄弟等了有四十分钟左右,就在吴建明不耐要打电话催促之时,刘镇江拿着公文包再次进了包厢。
“久等,久等!”
刘镇江道着歉,拉开了公文包拉链,把一份文件放到了桌上。
吴建明当先抢了过来,有委托书,有授权书等等……
翻了半天,他目光凝固在其中一张纸上。
他认得吴晋中的笔迹,看着看着,他拿着遗嘱的手都在颤。
吴建业吴建东也好奇看了过去,脸色齐齐转变。
遗嘱之上的意思,分明是将他所有财产一分为三,尽数留给薛怀瑾,吴晓燕,以及三人的母亲薛锦玉。根本连提他们三兄弟都没提。
“爸怎么能这样?”
吴建东不可思议,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吴建业同样心里乱作一团,如果不是纸面上熟悉的字迹,他几乎怀疑这遗嘱是不是自己父亲所留?
“老东西,简直太过分!”
吴建明唰的将遗嘱从文件夹之中带了出来,连续的刺啦声,撕了个粉碎。
刘镇江急道:“老吴,你这是干什么……”
吴建明再无任何伪装:“这遗嘱我们既然接受不了,留着何用。”
刘镇江额头上汗都渗了出来:“这事薛小姐跟老妇人都知道,这可怎么办!”
吴建明嘿嘿冷笑:“我也正要去找老太太问个明白!”
他怒急之下连母亲的称呼都给省了。
……
吴家,薛怀瑾手机叮咚一声,一段音频传了过来。
她打开听了一段,吴建明气急败坏的声音以及三兄弟威逼利诱刘镇江的声音清晰回荡在客厅里。
薛锦玉正在喝茶的动作停住,杯子啪嗒坠地。
她跟女儿打了个赌,看看三兄弟是否对已经故去的老爷子存有最基本的尊重。
她输了,女儿赢了。
薛怀瑾从包里翻出了另外一张如出一辙的遗嘱:“妈,您现在还感觉这张遗嘱有任何必要被公诸于众吗?”
老太太颤抖接过了女儿手中单薄的纸张。跟刘镇江的那张遗嘱不同,这张遗嘱上面的财产分成了四份,三兄弟以及吴建明的儿子吴元岗具备同等的继承权。
这张是真的,她亲眼看着老头子颤巍巍的写下。
而刘镇江手里那张是假的,是薛怀瑾配合刘镇江给三兄弟一起唱了出戏。
薛怀瑾自嘲而笑:“爸如果真的无意让我继承,我没意见。现在呢,把财产留给这些心里根本没二老的人,您怎么看?让我怎么看?”
薛锦玉被女儿言辞激的难以回答:“怀,怀瑾……别这么逼我行吗?”
薛怀瑾拿回了遗嘱,定定的看了半响,拿火机直接点燃。
“我受够了,他们可以任性,我凭什么就不能任性!”
薛锦玉着急去抢,却已经晚了。
遗嘱恍然间化为灰烬。
“你!”
薛锦玉气的抬手就朝薛怀瑾脸上打去,到半途看着女儿倔强的眼睛,眼泪滴答下坠,再也下不去手。
薛怀瑾脚落在了遗嘱之上,踩下去,灰飞烟灭。
她吐了口气:“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您若继续偏袒,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薛锦玉依稀从她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强势起来同样的不留任何余地。她忽然间有了妥协念头,或许,本就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