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索,以弓弩射之,不怕军士上不得卧龙峰,到时四下搜寻,定有所获……”
张奕尘话音未落,但见八颗龙首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口中利齿森然,兀自挂着斑驳秽物,直欲撕裂苍穹,泻走天河!
山体随着墨龙的低吟开始了剧烈的震动,仿佛群山拦腰折断一般,未待众人反应,忽而阴风伴着烈焰由龙口中极速喷出,宛若殷红飘带,串联了九落孤峰。
火势伴着狂风,惊涛骇浪般袭面而来,朱友贞瞪大了双目,全然没有料到消失的烈火竟会由巨岩龙首中再次喷出,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口中大呼:“救……救我!”
他俊面煞白,已是豪无人色,自顾自的抱头蹲了下去,金盔脱手,随着山体的震动不慎滚落崖下。
张奕尘追随薛舒玄出生入死,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但如九重天这般诡异之所,亦是生平罕见,他虽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但深知求生之道,是故离均王越近便越是安全,遂扑在朱友贞身侧,喝道:“保护王爷!”
众人惊惧之余仍是视死如归,忽见均王蜷缩于地,神策军立时回过神来,这是军人的使命,其以身为盾将朱友贞围在中心,竟是生生的挡住了滔天热焰。
巨大的喷射力虽然将众人推落深渊,但神策军仍是源源不断的立于均王身前,一人倒下便再补一人,即使浑身火起依然纹丝不动,仿佛一座座沉默的丰碑,守护着唯一的信仰!
朱友贞檀口微张,未敢抬头,耳旁尽是风声、吼声和战栗之声,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炙人的温度,吓得进气多于出气,浓烟从神策军的缝隙中挤将进来,直呛得朱友贞连连咳嗽。
张奕尘跟着朱友贞频喘粗气,感觉到胸中窒闷难当,仿佛有无形热浪欲冲破肌骨,爆体而亡,遂颤声道:“王……王爷切莫呼吸,烟气恐有余毒,而此地异常偏颇,千万莫要乱动,落崖焉有命在?”
一旁战马被火蛇吞没,于栈道间横冲直撞,将士躲闪不及,落崖者不可计数。八方神策军虽为铁血男儿,但在热焰的洗礼下岂有不痛之理?只听得将士的哀嚎与战马的嘶鸣络绎不绝,仿佛一曲追魂,带着悚然的余晖!
稍时,众皆倒地,朱友贞刻意避开将士的残尸缓缓起身,错愕的看着群峰堕入火海,竟是比卧龙庄的火势大上数倍之多,他的双眼被热浪熏得血红,不禁质问自己,“这……这究竟何故?”
眼看着浓烟与暮霭融为一体,火光也无法将其抹去,朱友贞听到了熟悉的乡音,想着来时每个将士望着自己的那双朴实的眼神,他痛心疾首,叹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将所有人的生死系于我手,本王何德何能?”
“王爷请看,烧焦的尸首火势不减反增,其战甲上必有异物!”张奕尘伸手在残尸表面摸索着,并将手指放到鼻端轻轻一嗅,只觉得一股浓厚的腐臭味充斥着鼻端,令其皱了皱眉头,“怎么可能……这……这是尸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