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陌只觉得这张肥脸入手颇具弹性,竟是打得上瘾,眼看着鸨妈被自己打得天旋地转,一时间迷了方位,晃晃悠悠的躺了下去。
“惊扰官府又能如何?九五之尊老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小小的节度使呢?”小陌话音未落,忽听得正堂人声鼎沸,不知来了何人,他怒视着鸨妈的方向,接着道:“还不出去替老子瞧瞧,外面都是些什么人,顺便给老子取两件八音坊的行头,若是敢与旁人暗通眼色,你就等着替幽鸾和八音坊收尸吧!”
小陌提起重剑,鸨妈才能勉强的站起身来,肩上被压下去的一坨肥肉直欲滚将出去,陪笑道:“大爷稍等,后院确有多出来的衣物,妈妈去去便来,不过大爷要八音坊的服饰有何用处?”
“费什么话,要你去你就去,管那么多做什么?”小陌没好气的道。
花厅的氛围格外压抑,鸨妈的冷汗仍在**中淤积着,她心想少了幽鸾和八音坊这两颗摇钱树可是使不得,于是连连点头,颤巍巍得蹭出门外。
幽鸾听到此处,脸上现出了恐慌之色,她不禁退到床边,适才的端庄早已被恐惧消磨殆尽,“你们去琉璃馆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刺杀节度使吗?”
许婉秋借势将幽鸾按在床上,紫金折扇爆出的片片金叶抵住了幽鸾咽喉,直吓得她双股战战,一张粉面失了血色,“你……你要做什么?”
许婉秋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中窃喜,调侃道:“你若以此为题,可还能赋诗一首吗?”
“公子……公子说笑了!”幽鸾清秀的脸上现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公子此去琉璃馆所为何事,可否讲与幽鸾?鸾儿虽是女流之辈,却也懂得忠孝仁义,薛崇为祸乡里,人人得而诛之,只要公子不杀我,我定会向薛崇引荐诸位,到时公子见了薛崇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何必乔装改扮废得如此周折呢?”
“此事不容有失,却教我如何信你?”许婉秋眼波动处,流露着一股傲人的气韵,“你来引荐,恐怕见我们的不是薛崇而是他的牙兵吧,真当本公子是那三岁孩童吗?”
“别和她浪费唇舌,这小妮子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信她还不如信鬼呢!”小陌白皙的脸上透着棱角分明的俊秀,他从怀中取出个银色饰物,坏笑着挂在幽鸾的脖子上,恐吓道:“你且戴好,若是敢取下来,老子就把你剁成肉酱去喂鸡喂狗,实在不行老子自己吃了,看你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赖。”
幽鸾双颊冰冷,朱唇愈发的酥麻起来,她本已吓得花容失色,但见小陌近前,并未听清楚他讲的是什么,就已经频频点头了。
她身子不敢妄动,因为许婉秋的折扇正抵在自己的喉管处,好奇心的驱使让她以余光窥视,她看到小陌给她挂上的是块木制饰物,形状像锁,看起来极为精致,木锁的表面涂了层银漆,上面刻着“乐平”二字,轻飘飘得毫无质感可言。
许婉秋明眸流眄,斜斜的瞥了小陌一眼,不解道:“这是什么,长命锁吗?你这淫贼从哪儿找的?”
“山人自有妙计,不劳许兄多问。”小陌故作深沉的道。
只听得“吱呀”声响,鸨妈满面堆笑的推门而入,手中托着两件八音坊的装束,恭敬的道:“大爷快些藏好,节度使的牙兵已在正厅催促多时,随行的亲兵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他们正是来此接幽鸾献艺的。”
苏有雪与小陌连忙将八音坊的服饰套在身上,并让许婉秋取下冠笄,装成幽鸾的婢女混将出去。
许婉秋的长发没了束缚如流水般倾泻下来,她随意的挽了个发髻,并从妆台上取下金簪斜插在头上,整个人唇绛齿洁,粉面嫣如丹果,美得千般难述。
鸨妈吞咽着口水,高呼道:“大爷竟然是个女儿身?真是奇了怪了,妈妈我阅人无数却仍是看走了眼!”
小陌坏笑道:“你这肥婆早就掉进钱眼儿了,哪里看过人来?”他与许婉秋对视良久,方欲调侃已是看得呆了,痴痴的道:“臭婆娘不赖嘛,看得过去!”
“何止是看得过去,本公子天生丽质,你就羡慕去吧。”许婉秋搀扶着幽鸾,二人依偎着缓步向正堂走去,紫金折扇不偏不倚的抵在幽鸾后腰,只要婉儿轻轻转动机括,金叶便会将幽鸾拦腰斩断。
小陌将重剑藏在古琴里,随着苏有雪与八音坊出得花厅,正堂里满是披盔戴甲之人,他们腰间佩有长剑,身后未负弓矢,小陌心下暗道:“为了接个**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薛崇和幽鸾到底是什么关系?”
“李大都头,让您久等了……”鸨妈笑面相迎,“这酒还喝得惯吗?”
“十八年的女儿红,怎么能喝不惯?在郓州城里最懂李某人的,除了义父就要数妈妈您了!”大都头李儒缓步从军中走了出来,李儒身高七尺,骨健筋强,着了一袭宽紫长袍,脚踏白鹿云靴,有着万丈凌云之风,“幽鸾来了便好,马车已在门外静候多时了。”
许婉秋无意看到了李儒腰间的习武书证,上题“忠义效节都”五个精美小篆,婉儿立时目露了凶光,却见苏有雪摇首相示,她心下暗道:“好你个忠义效节,本公子迟早取了你的项上人头,以告慰志良兄的在天之灵!”
李儒见幽鸾身旁的婢女甚是面生,询问道:“妈妈,这位是?”
鸨妈双目游离,满头的虚汗渗了出来,舌头似是打了死结,楞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大都头也不常来,怎会认得本家姊妹呢?”幽鸾脖子上的“银锁”极为醒目,双腮笑得如琼花绽放一般,她侧眼看向许婉秋,缓缓道:“她常年在外地务工,近日特来郓州投奔于我,于是就留在兰桂坊做了我的贴身婢侍了,手脚倒还麻利,伺候得很是周全。”
李儒剑眉微耸,带着轻佻的韵味缓缓道:“哦?我道为何如此可人,活脱脱的一个美人坯子,原来是幽鸾的妹子啊,这么一说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