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曳邕面色黯然,久久,却也撩开衣摆,跪在地上,行礼道:“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聪明如曳邕,怎会不知父亲突然难住去路的目的,否则亦不会几日留在刑部不回府,只是就因太过熟悉,才会厌倦,心烦。
“你如今身为两部侍郎,翅膀硬了,对为父亦摆起官架子来了,是吗?”曳庭沛眼眸磕着,原本平静的声音变得异常冷冽。
曳邕垂首,却也道:“孩儿不敢。”
“你不敢?穆廖被抓,如此大的事,你竟还敢隐瞒为父了!你还有什么不敢?”曳家是四大家族之首,处事自来以曳家利益为前提。
邕儿的才干是曳家男儿居首的,可心思见地却远不及他人,他本以为只要在六部之内,还可控制住他,不仅利用了他的才敢,亦巩固了曳家的地位。
却不想他竟将兵部和刑部两步原与曳家走的近的人尽数剔除,只因那些人在为官上确实不捡,他也未再追究,没想到现在,刑部里的消息他竟都难打探了。
而这,就是他的儿子。
“穆廖涉及失心案,牵连甚广,皇上亦有命,消息不得外泄。”
“混账!”曳庭沛看着眼前的人,原本冰冷无波的黑眸此刻却再是掩饰不住的怒意,猛的起身,却也一步一步朝曳邕走去。“你可知到,太子被废,曳家的地位再不及从前,穆廖在此事出事,对我们来是多好的机会?”
若是失心案牵连到辄王,那便是太子的转机了、
“杀人偿命,乃是法理,孩儿不知什么是机会。”曳邕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不在回避,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意思,只是不懂,权势竟如此重要吗?
太子无德,即便他是姑母所出,可一个无德的太子,将来也只是一个昏君,或许曳家得到了这所谓的权势,可到时的昷岄,定是水深火热之中。
“杀人偿命?那也得看是谁的命!”曳庭沛负手立在曳邕身前,道:“此次失心案,务必将辄王算在其中。”
曳邕跪在原地,似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命令,他垂首在身侧,久久,却也道:“孩儿会查明真相的。”
“你什么?”曳庭沛视线微侧,语气极冷。
“父亲,这是事关人命的案子,不是权利相挣,为何非要如此?我们只是臣,为人臣,便该忠君,太子并非良储,难道搭上了荛儿还不够……”
‘啪!’的一声响彻了整个大殿,曳邕侧着头,嘴角亦是殷红血迹。
曳庭沛手回了手,眼中的怒意却并未消退半分!“你可知你在些什么?”
曳邕依旧垂着首,不言语半分。
“曳家能位居四大家族之首多年,你以为单靠你的那些衷心和愚蠢就够了吗?你以为你位居两部尚书是谁带给你的,我告诉你,是曳家!”
曳庭沛拂袖。“身在官场多年,何人身上不曾染血,何人不是踩踏他人的尸体一步一步往上爬,这些,你从便就清楚!如今怎还会愚蠢到这种地步!”
曳邕不语,这些确实是他从接受的教育,所以他之前才会认为,杀人和狠绝才是强者的表现,而懦弱者,就该死。
可四年前,他却不那么认为了,他竟会为一个女子心生紧张,会去在意那女子的生死,至于原因,他也不清楚。
曳庭沛看着地上不言的人,亦道:“下去吧!你最好想清楚,曳家的人,并不会缺你这一个。”
曳邕手指握紧,缓缓起身,行礼,亦缓步退了出去,只是步伐有些无力,连神情亦是那么麻木。
天色已经晚了,华丽的府上早已灯火通明,曳邕独自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脑海里浮现的是那晚的紫衣男子。
如鬼如魅。
破刹虽是江湖上最大的杀人组织,可处事却是极为神秘,亦或着是隐秘,那破刹之主更是一个谜。
江湖上虽有各种揣测,但能将幻佘和兀殇这类一等一的高手尽揽麾下,此人又岂会是简单之人。
只是多年来,破刹向来不与朝廷为敌,加之战乱四起,破刹亦才会被官场忽略,只是不想,如今那男子武艺竟高到如此地步。
可那女子又是谁,从她看穆廖的眼神,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穆廖是与破刹有关吗?还是仅仅只是那女子与破刹有关而已,而穆廖仅仅只是在意那女子而已。
亦如同自己与非烟的关系,只是破刹的目的呢……
抬眸望天,天色是寻常的暗蓝色,天空中再无明月,一如他此刻的心境般。“非烟……你又是何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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