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姬云辄和沈毅的脸色都不是太好,见一袭明黄龙袍的姬弘智前来,亦是跪在地上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
“起吧!你们二人急急前来,是有何事?”姬弘智边言,便也委身坐下。
殿下二人缓缓起身,相视一望,却又欲言又止。
姬弘智看着有些怪异的二人,眉宇间已有些不悦。“到底是何事?”
姬云辄脸色微沉,却也道:“父皇,儿臣奉旨清查户部,却也按例将所有账目交由太子过目,却不想在去太子殿内,看到了这个。”
说完,亦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轻举,姬弘智眼神不辨,丞一却也上前,从姬云辄手中接过书信,恭敬递到姬弘智面前。
姬弘智随意拆开,眸光亦停留在那书信之上,片刻,脸色却也大变,握着书信的手亦不由颤抖。“这……这是何事的书信。”
“父皇恕罪,儿臣只看见这信封之上是落的西北边境的加急,却并未看信中的内容,只是这几日并未闻到有关西北的战情,这才递交给父皇。”
姬弘智这才仔细看了看,那上面的落款时间,竟是七日之前,若快马加鞭,西北到姜水城两日能到,意思是,这封加急已然到了五日。
“五日……五日!”觉得好象全身的血都涌到了头上似的,脑门发烫,四肢冰凉,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丞一亦是微惊,忙过去替姬弘智顺气,视线却也落在那书信之上,脸色徒然大变,那信上说的不是其他,正是珉王殿下请求运调粮草的书信。
西北战事紧张,此番虽是延迟军报,可皇上最气的,只怕是这份加急连自己都未看到,却出现在了太子的府上吧!
“放肆!放肆!”姬弘智猛拍桌案,殿内之人全体吓得噤若寒蝉,跪在位置上动也不敢动,只听那嘶哑着嗓子喊道:“把曳邕!太子给朕找来!找来!”
一国之君,他可以无条件的纵容你,却绝对不允许你挑战他的权威,这是所有君主的逆鳞。
姬云辄亦跪在地上,知道候到外面都传报。“太子到。”
姬云棣和曳邕到的时候,神色亦有些不对,看着这思政殿,本应宁寂的大殿层层透出光亮,宫帷无风静垂,却遮不住深寒。
而姬弘智手压龙案上早已凉透的茶盏,面色阴沉屋中静可闻针,风雨将至的平静沉沉压的人心悸。
“儿臣参见父皇。”
“微臣参见皇上。”曳邕的声音很低,虽在听闻召见时亦察觉到有些不对,现在的情形却让他有些不安,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定是出事了。
“这便是朕立的太子,这便是朕的朝臣!”姬弘智的声音极为恼怒。
太子神色未变,却也不明所以。“父皇,出了何事?”
苍白的脸怒意更甚,猛的抄起手中茶盏,劈头向姬云棣身上砸去,颤抖的手指着姬云棣,怒道:“你还问朕出了何事,你自己做的事难道不知道?”
一盏茶泼面而来,姬云棣下意识闪躲,冰纹玉瓷盏铮然迸裂一地,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连身后的曳邕亦被溅了一身。
姬云棣狠狠看了一眼一旁跪着的姬云辄,心中已然了然。“父皇若觉得户部之事儿臣做错了,尽管责罚便是,儿臣认罚就是了。”
“你!”
“皇上息怒,臣等的确不知到发生了什么,请皇上明示。”曳邕却也看出端倪,若真是户部的事,皇上便也不会拿到今日来说事,可到底又是什么事会惹得皇上如此盛怒。
“朕问你,近日可收到什么加急信笺没有?”姬弘智凌厉发狠的视线却也直直落在太子身上,姬云棣微微蹙眉,却也细想了起来,久久才道:“儿臣是看过几封加急的信笺,却并不重要,儿臣已然处理……”这几日他的确收到几封加急的信笺,却也不过是地方官府所书的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当时也奇怪,为何这等小事竟会覆上加急二字,而碍于户部之事,他也没时间再去理会,恼恼也就作罢了。
“放肆!自来加急信笺必要呈上,是何人给你的权利,私自做主!”见姬云棣并不否认,姬弘智更是恼到了极致,什么时候,连太子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姬云棣微微蹙眉,却也辩解道:“父皇,那些不过是地方官员上报的鸡毛蒜皮之事,儿臣不敢劳烦父皇,所以……”
“鸡毛蒜皮之事!这也是鸡毛蒜皮之事吗?”姬弘智勃然大怒,一把抓起桌案上的信笺,便也朝地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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