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时的喜悦,他很享受这种喜悦。
这一次,盖隐还是一笔,这一次盖隐没有画山,也没有画水,他画了一座城。
这不是江山社稷图中收纳的城池,而是盖隐自己动手画的城池,这是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城池,在盖隐的记忆中,这不是城,而是宫殿。
这是三千三百年前九大禁尊居住的禁尊之殿,一殿镇天下!
“神庭覆灭,禁尊之殿也成为了记忆,既然有一支笔,那就再现当日的繁华吧。”
盖隐冷哼了一声,一气呵成,禁尊之殿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气势恢宏的巨殿在盖隐的笔下镇压万古,这极度深渊开始颤抖起来,两旁的峭壁上不断滑落下石块,仿佛这极度深渊即将塌陷。
最后一片花瓣在见到巨殿时似乎是被震慑住了,它没有演化出盖隐的招式,而是自然而然的掉落在了地上,将要被演化出的招式也消失了。
盖隐愣住了。
而旦千墟却可以动了。
旦千墟从转角尽头冲了出来,他被巨殿的气势给压迫着,绕到了盖隐身边,说道:“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盖隐瞧了一眼旦千墟,问道:“九朵彼岸花全部凋零了?”
旦千墟点了点头:“对啊,全部被你打败了。”
盖隐听到这话时心中一酸,不,是失落。
盖隐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打败了九朵彼岸花,他不信,彼岸花开九千年,这九千年就是修行,修行了九千年的彼岸花就这么被自己击败了吗?
而且,这九朵彼岸花还拥有万尊的行字神禁呢,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打败的。
如果真的败了,那么这些花也根本不是彼岸花。
盖隐很失落,他摇了摇头,因为他的气势正盛,可是却没有了对手,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这是自豪不能分享,胜利只能独自承受的煎熬。
更是击败了不是敌人的敌人的失落,难道这一切都玩笑吗?不,刚刚的行字神禁就是行字神禁,盖隐知道自己不会错,既然是行字神禁,自己就更不能离开了。
盖隐摇了摇头。
旦千墟惊愕的看着盖隐,很是不解:“为什么?”
盖隐自嘲般的笑了笑:“我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这么走了,我还叫盖隐么?”
“可是我们胜利了啊,你打败了所有的彼岸花。”旦千墟觉得盖隐疯了,不,是迷失了自我。
盖隐冷哼了一声:“你走吧,赶紧走,否则你便走不了了,转角的尽头一定还有未知,我不能走。”
旦千墟摇了摇头,他不能走,因为盖隐救了他,他若走了便是忘恩负义。
盖隐瞧了旦千墟一眼,冷声道:“你夫人快死了,还不上去看她最后一眼?你难道真想死在这下面吗?”
旦千墟一震,他看着盖隐很是认真的模样,他顿了顿,咬了咬牙,问道:“你有什么话让我带给你夫人吗?”
盖隐想了想,说道:“她应该有了我的孩子了吧,这正是他们想看到的,两片逆鳞啊!”
盖隐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告诉她,一定要等我,不能单独去西土。”
“还有吗?”
“没有了!”
旦千墟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你夫人叫什么名字?”
盖隐瞪着旦千墟:“上面除了你夫人就是我夫人。”
旦千墟识趣的点了点头,他最后看了一眼盖隐,说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完,旦千墟便沿着峭壁离开了深渊底部。
旦千墟离开后,盖隐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巨殿,而后没有犹豫,砸向了转角尽头。
突然,转角尽头再一次有了光亮,又是一朵花,一朵鲜艳的彼岸花。
这一朵比盖隐还要高大的含苞待放的彼岸花,花瓣包裹着花心,花枝扎在尽头深处,孤傲的生长在石缝中。
盖隐看到这一幕,他在自己记忆中找到了相应的一幕,没错,三千三百年前,战尊也是这样见到了那个女子。
“果真是你!”盖隐露出了一丝笑容。
随之,巨殿也消失了,是被彼岸花的花瓣收走了,没错,又是行字神禁。
随后,响起了一声柔到骨子中的声音:“战尊,三千三百年了,我们又见面了,三千三百年前没有做完的事情,今日也该了却了吧。”
盖隐闭眼,又睁眼,是啊,三千三百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