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忽然停下,袁珝抬头看他,许令冲撇开头去笑道:“瞧我可不是喝醉了,胡言乱语。”话虽如此,手上却依然拿了酒杯一饮而尽,酒入愁肠,心内真是百味杂陈。怕又说些不得当的话,遂起身来道:“时候不早,大家都散了,我也该告辞了。”
袁珝也立起身来相送,许令冲摆手制止,道:“阿珝,我们这样大家的人,自出生就似被人丢入棋盘的棋子。你,别怨令荃。”
袁珝道:“令冲兄说的什么话?令妹既然嫁了我,便是我王府之人,我自,敬重她。”
许令冲点了点头,不再有言,告辞回家。
袁珝在大厅独坐半宿,酒已大醒,走入书房来看陆雨。只见陆云照守在床前,见他进来也不言语。袁珝讪讪,望见陆雨面色,睡中脸上仍带泪痕,又是心痛又是内疚。对陆云照道:“兄长一路奔波,阿雨有我照看,你先去休息吧。”
陆云照心中愤恨,冷冷道:“我将阿雨交托给你,你将她照看成这个样子。”
袁珝无言以答,只觉羞愧。陆云照又道:“你如今府里另有王妃。等阿雨醒了,我会问她,如果愿意跟我回覆雨庄,我就带了她走。”言罢起身,走出房门,自有下人带他去客房。
袁珝在陆雨床边坐了一夜。第二日天明,郭行来催了几次,他才起身去换衣裳。他走时,陆雨轻轻翻了个身,睁开眼来,她知道皇家规矩,一大早,袁珝得带着新王妃入宫请安。
车轿已经等候多时,车帘掀开,许令荃端坐其中,冲他一颔首道:“王爷安。”袁珝迟疑了一下,不知如何回应,称她王妃么?那陆雨又算什么。呼她令荃么?两人似乎也没那么亲密。他只微微点了点头,坐了进去。坐定了又觉尴尬,干脆把头撇向一边,许令荃瞧他样子,也是一路无话。
皇帝上着朝,依照惯例夫妻两个先去广慈宫问安。毛嬷出来道:“太后娘娘这几日身上不大爽快。让恒亲王和王妃不必见礼了。”人不愿意见,礼不能缺,因跟去年陆雨一样的备了一份礼送与许令荃。
许令荃谢恩而出,又去向李贵妃请安。李贵妃自光王离京后,又开始礼佛。倒是愿意受他们的问安礼,只是神情讷讷的,场面话说过便打发了二人。
满宫里最欢迎他两个的就是贞嫔。在贞嫔眼中,陆雨和许令荃都是自家儿媳,倒不分喜恶,况且许令荃也算她看着长大,品貌端庄、知书达理,从来不因为她不受宠而失礼于她。因此袁珝带着许令荃前来闻雪堂,她笑盈盈地拉住新媳妇一同坐下,叙了半日家常。
一会儿,有太监来传话说:“皇上下朝了,午膳在闻雪堂。”贞嫔忙不迭去准备。皇帝到后,父子婆媳一同用饭,一家四口,围桌而坐,观之颇美。
饭后,袁珝和许令荃告退。皇帝要歇午觉,贞嫔伺候宽衣,皇帝捏住她手道:“儿子都封了亲王,你的位份也该进一进了。”
贞嫔嫣然笑着低头,轻声道:“多谢陛下。”
袁珝归心似箭,疾步出了闻雪堂,王坛追出来道:“圣上说了,恒亲王府上的人让恒亲王带了去。”
出了宫门,袁珝掀开轿帘,展月已等在那里,看见他,便跪下~身去给他磕头,哭道:“我给王爷惹了麻烦。我对不起王爷。”
袁珝道:“回家再说。”遂放下轿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