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震惊,抬头望向他兄长,怔怔无言。陆云照立时唤两个仆妇前来道:“将这人赶出庄去。”
徐萍不忍,上来劝道:“少爷,阿雨虽然不是夫人亲生的,可自小与你一起长大,你们兄妹互敬互爱,怎可说这无情之话,伤了兄妹之情?”
陆云照置之不理,依旧命人来赶。展月拉住陆雨哭道:“少爷,还是让小姐留下吧。”陆云照道:“想是你与她一同长大,不舍她,便跟她一起去吧。”展月道:“我是不会离开山庄,离开少爷的。”遂放开陆雨,谓之道,“小姐,对不起了,你要保重。”
袁珝见陆云照如此无情,走来揽了陆雨道:“陆雨乃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在下自会带了她去,不必劳烦少庄主赶人。”又温声对陆雨道,“我们走吧。”
陆雨眼巴巴望着陆云照,只是不舍。陆云照却撇过脸看也不看她一眼,陆雨心痛如绞,任由袁珝扶着转身走开。
如今改名称陈清者,头戴斗笠,面垂纱幔,走过来轻轻对陆云照道:“人死不能复生,望少庄主节哀保重。”言罢急忙去追袁珝两人。
三人一道儿下山。郭加自在山下看守车马行李,见了三人皆垂着个脸,不由好奇道:“王爷怎的这么快下山来了,是庄中无人么?”
袁珝不答,扶了陈清上马车,又来扶陆雨。陆雨方才突遭接连打击,一时不能承受,浑浑噩噩随了袁珝下山,行了一路被山风吹了一路,此刻渐渐转醒,怔怔看着袁珝只是不语。
袁珝知她伤心,柔声安慰道:“你兄长是暂时受了失去母亲的打击才会如此对你,等过几日,我再送你回来。”陆雨默默摇头,方干的泪又止不住流出来。袁珝道:“你放心……”
陆雨截住了他话头,道:“袁珝,我不能跟你走。”袁珝道:“为何?”陆雨难以启齿,心下一横,咬牙道:“你知我并非我娘~亲生。我娘生前已将我许配给兄长为妻。”
袁珝如遭当头棒喝,半日没有言语。陆雨道:“我娘如今去世,我不能违背她生前遗愿。袁珝,是我陆雨有负于你,我对不起你,你对我的情意,我唯有来生结草衔环相报。”说罢,忍痛拾阶而上。
袁珝急忙唤道:“阿雨。”陆雨终有不忍,在石阶上站住,等了半日却不听袁珝再言。她怕自己回心转意,强迫自己不要回头,抬脚一路疾步上山。袁珝心下颓然,望着她背影,又喃喃叫了一声:“阿雨。”
陈清下了马车来,一拍袁珝手臂,急道:“你怎不去追,只顾傻站?”袁珝默默摇头,回转身来对郭加道:“去廖王府。”
陈清无可奈何,只得又上马车。马车行了一路,袁珝突被某处射来的光线刺了眼睛,细看之下却是有人提了大刀埋伏于草丛,他回头给郭加使个眼色,叫他当心。郭加也已有察觉,眼珠子转动,暗示那山头及沟湾处皆有设伏。但他们三人已行至跟前却并未有异动,想来不是冲着他们而来。既不是冲他们,那便是覆雨庄了!袁珝心惊,但面上神色未动,放缓马步与郭加所赶马车并行,待出了山坳方悄悄谓之道:“你且护好陈清,我先去廖王府求援。”即策马加鞭而去。
陆雨与袁珝含泪而别,回到山庄。还未进庄,就听庄内闹哄哄,心想家中有丧事本该肃穆哀沉怎会如此嘈杂?急忙奔进庄内去看。前厅花草树木,桌椅板凳具被打烂,白幡祭联扯了一地,好似大风刮过,大水冲过。
原来那蓑衣门的二~弟子居奉此前为了夺得掌门之位,请覆雨庄陆夫人殷虹出面相帮,但被拒绝,后来又错失掌门之位,因此对覆雨庄怀恨在心。又觊觎庄中覆雨剑谱,听闻殷虹过世便纠集了江湖诸人上山来夺剑谱。
他令一部分人埋伏于山下正道之上,防止庄人逃走,自己亲率了另一队人马从后山小路杀上山来。庄中人马并不及想象中强多,很快就控制了局面,剩三两个稍会打斗之人亦被缠住作困兽之斗不足为虑。
居奉自认首领,坐于堂中指挥。不消时橹帮帮主裘贵和樵帮帮主苏荣进来回道:“居掌门,山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找不到剑谱呀。”居奉即命人将陆云照押至跟前,逼其交出剑谱。陆云照别过头置之不理,被打得鼻青脸肿。
居奉见逼问不出,心思一动,道:“整个山庄内外都搜遍了都找不到,定是这死婆娘带了去了。”于是命人将棺材抬出来,开棺来搜。陆云照气极,怎奈何被五花大绑打翻在地,凭双脚之力又站不起来,心下一急便用脸抵地奋力而起,往那两个正开棺的帮主身上撞去,立时三人滚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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