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我任性,我不想的,我只是不甘心。”
“那个……”我拍了拍身上的郭云,也有些哽咽,“你节哀,我还没死。”
郭云反手一把抱住我,哭的声音震天,“真真,对不起,真的真的对不起,伤害你不是我的本意。”
虽然说这话很伤感情,但我还是不得不开口:“你压到我的输液管了。”
那一晚后来她和吴均在病房外谈了很久,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但是这段畸形的感情总算就这样结束了。
罗鹏益来看我的时候,我已经出院。他在病房门口给我打了个电话:“你这是属兔子的吧,跑得这么快?”
“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没什么大问题自然是回家静养才好。”我骨子里深受中华传统文化熏陶,对白森森的病房这种冰冷的地方天生忌讳。
他拎着水果上门的时候,特意添了一句:“我这次是来看病人的,总没带错了吧。”
“唉,罗总你坐。”郭云不解他这句话的由来,狐疑的望了我一眼。因为歉疚,车祸后她主动提出照顾我。
“你给我切个橙子吧。”看她蠢蠢欲动不安生,我将罗鹏益带来的果篮塞到她手里差遣。
郭云瞪了我一眼,嘟哝着切橙子去了。罗鹏益看着我笑:“不说静养,为什么不好好躺在床上?”
“又不缺胳膊少腿,睡多了更晕。”我指指对面的沙发,“坐吧,不用罚站。我那员工卡你帮我问了没有?”
在这场车祸中,我弄丢了员工卡。在公司内考勤开门都靠它,掉了实在是寸步难行。
“帮你交了申请,过两天拿新的。”罗鹏益径自在我身边的空位坐下,抬手就往我的额角上探。
“唉唉,你干嘛?”我闪躲着。
罗鹏益已经撩开了我的刘海,皱眉道:“伤口不能总盖着,要透气,你怎么不找夹子夹起来?”
“我忘了。”
“你这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他摇着头,顺手从口袋里摸出个夹子。拢头发时他微凉的指尖在我额际擦过,我不自觉的有些瑟缩。
罗鹏益似乎察觉到了,动作顿了顿。我顺势接过发夹,自己摸索着将刘海夹了起来。
为了活络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我说:“你什么时候也用这玩意了?专程给我的吧,多少钱?”
他轻咳了声,“想得到美,我没打算送你,伤好了还我。”
“小气鬼。”我做了个鬼脸。
“其实,我不是对每个人都小气的。”他意有所指。
我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没接他的话头,径自朝厨房叫:“郭云,你切个橙子都快半小时了,好了没有?”
“来了来了。”她端着盘子应声出来,看那动如疯兔的架势,明显是潜伏听壁角已久。
吃完橙子,罗鹏益又坐了一会才告辞,郭云一路点头哈腰将他送入电梯。折返回来倚在房门口做藤蔓植物状深情款款说:“罗总真是风度翩翩,这单身汉的成色怎么着也算24K金了。”
“闪瞎你那双狗眼了吧。”我睨了她一眼。
“闪瞎我没用啊,他的目标可是你。你说说你,成熟稳重的不接受,年少有为的又不要,这么挑剔到底为哪般?”郭云离开了门框,施施然走来,不打招呼一把摸下了我头上的发夹,“啧啧,这是亚历山大家的东西,不便宜啊。”
“亚历山大不是我们隔壁的健身馆吗?什么时候转型卖发夹了?”我一头雾水。
“这东西给了你真是暴殄天物。”她将发夹扔回我手上,满脸遗憾。
“敢问这天物价值几何?”我翻来覆去的拿着那发卡看,除了角落一个小小的A字外,长得和一般世面上的水钻发夹并无什么不同。
“成千上万不等。”
我坐直了身子,不敢置信的求证:“计价货币乃人民币否?!”
“人民币是也。”她确认。
怔了半天,我恍悟道:“难怪他不肯送我。”
郭云摇了摇头,在我身边坐下,“你呀。”
“我怎么了?”我扭头看她。
“傻人有傻福的,一定。”她对着我笑。
“你什么时候从说书改算命了?”我皱眉。
郭云没接我的话茬,径自道:“妞,如果,我是说如果,假如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被人骗,你会怎么样?”
“干嘛?你被骗了?骗财还是骗……”
想起吴均的事,我自觉嘴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她。
郭云却丝毫不以为意,靠着我的肩膀轻道:“他没骗我,一直都没有。是我自己傻,或者天真。有些东西,其实碰都不能碰。我不是女主角,充其量只能是个炮灰。”
我握住了她的手,“对不起。其实换个方面想,只有越重视的人才会伤你越痛,慢慢遗忘就好了。”
郭云唇角轻扬,浮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是啊,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听陌生的歌,慢慢的,那些生命中以为难以忘怀的人事物就这样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