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真是胆大,竟跑来人界做了皇帝的宠妃。”
窗外的阳光仿佛被生生截断,他在那头,阳光灿烂,整个人沐浴在明亮的颜色之中,很是清雅。
珠帘被风吹打,声音煞是好听,她仿佛听见空落落的心谷开出了细小的花芽,挣扎着破土而出。
可是她在这头,这是注定了黑色的幽梦。所以她轻轻的,悄悄的,不曾惊动任何人将漏光的门遮好。
手上一紧,不知何时那人定定的看着她,那样的目光,携一抹极淡极淡的笑意,温柔如水流游移在瞳孔之内,仿佛待她从未变过。
她依旧是那个被他捡回青峰山不谙世事只要看着他便满心偷笑的小姑娘。
而他依旧是亦师亦友亦如至亲对她永远比别人多一分柔情的他,但也仅仅只是一分。
陌离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失神。
她说过时间从来厚爱他如亲子,仿佛即使过了千年万年,他还是永远站在那个位子上,无论她怎么追赶中间都隔着跨不过的恒河。
墨子晨有些好气又好笑又怜惜扶摸着她的发顶,一如儿时温声道:“是谁告诉你只要睁着眼泪水便不会流下,离儿,我何曾让你这样委屈自己了?”
人总是喜欢怀念过去,因为再也得不到。如今,这样熟悉的话语,再不是梦里百转千回才能看得见的人温柔的告诉她不要委屈自己。
陌离以手覆眼,任由泪水不停的流倘。
她极力克制声音的颤抖说:“我只是觉得……天气太热,应当…让自己凉快…点。”
墨子晨以手揽她过来,笑答:“嗯!我知道。”
陌离没有挣扎,她是个口是心非的女子,也是一个追逐了他上千年的女子。
她趴在他怀中,那么紧那么用力的拽着。
她没说,你不知道,我的执念有多深。
她没说,其实我胆子一点也不大,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怕,世道显恶,怕人揭穿我的身份,怕我会变得自己都不认识,怕你会不认我,可是我最怕的是再也看不见你。
“你不知道我最大的梦想是成为一只幸福的米虫有人疼,有人养。假如没有,就由我来疼他,养他,护他。”她咽呜着,却把整句话说得顺畅无比。原来在激烈的情绪之下,事情大多无法以常理来论。
她吸了口气,慢慢道:“以前没有遇见你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可是你太厉害了,根本不需要我。”
陌离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会哭,眼泪像决了堤的大坝冲泄而出。像是要把这一年的思念都流尽。
她压抑着心口的疼痛感,极力保持稳定道:“你知道我这人,固执起来特别吓人,也特别可怕,你也曾说过我执念太深对修仙不好。所以此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她发狠的推开他奔下车风中传来她的决然:“不要回头。”
掀起的车帛落下,只看得一个僵硬的不行的剪影,呆坐着。然后是火红的布曼遮挡住了一切。
她说不要回头,她自己却回了头,她说不要回头,其实是想要他回头的吧!至少证明心里对她还是有一点在乎的,只是他像是被雷劈中,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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