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瞧。”
贵妃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这满楼女眷,姐姐将一个男子带上来,岂不失礼?”
孟庸不想她又跑出来唱反调,众目睽睽,实在让自己没脸,冷笑道:“虽有女眷,却也有王子皇孙,都是我朝栋梁,何必再拘礼数?”
“不然。”贵妃放下酒杯,凝目看她:“琼楼玉宇中虽有男子,皆是皇亲贵戚,姐姐贸然将这位魁首带上来,如若此人心怀不轨,又当如何是好?”
孟庸的脸又冷了一分:“诗会魁首,乃我大梁人才,妹妹却妄言什么心怀不轨,岂不让人心寒?”
贵妃冷笑两声:“姐姐着实误会了我的意思,昨日姐姐林中受袭仍历历在目,妹妹也不过是谨慎小心点罢了。”
贵妃这般咄咄逼人,孟萋萋站在孟庸身后充当丫鬟,连忙不动声色的拽了一把孟庸的衣衫。孟庸只好压下怒火,道:“既如此,吩咐下去,赏他三百两银子,不必上楼叩谢。”
众妃嫔见这一番争斗,到底是贵妃胜了,暗中互递了一个眼色,在宫中生活,只有懂得审时度势,才能明哲保身。
贵妃轻蔑一笑,淡然道:“多谢姐姐。”
“妹妹不必客气。”孟庸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语气也是酸溜溜的。
“楼下都是男人们玩的东西,到底没什么趣味,咱们还是叫姑娘们都上来作诗才好,姐姐意下如何?”贵妃言笑晏晏,望向孟庸。
“难得妹妹有此闲情雅致,”皇后说着,又转头吩咐,“去,将此次过来的闺秀们都带上来。”
“是。”
众女们听得皇后娘娘召唤,知道是要去“赛兰花”了,忙都细细整理了衣裙,暗想一定要多拿几只兰花,千万别在众人面前出丑。
孟萋萋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她不知道盛嘉彦去哪儿查探情况了。只知道这会儿连景梵的身影都没见到。
孟庸知道孟萋萋的想法,便笑道:“往年里咱们女孩儿写诗,都是让文渊阁的文官们评判,可这会儿再巴巴的传他们去,反到麻烦。本宫听说景天师不仅擅长占卜,也极通文墨,不如叫他来出题评判,你们看可好?”
孟庸话语一出,忙有妃嫔贵人附和道:“娘娘说的是。”
孟庸不等贵妃发话,吩咐道:“去,请景天师上来!”
景梵来时还带着他的徒弟景鹤,贵妃似乎跟他俩更为熟稔一般,开口便笑道:“几日不见小屈鹤,不知都在忙些什么。光看着你师父前前后后的进出皇宫,却未怎见到你。”
“不过还是在学堂念书,劳娘娘记挂。”景鹤回答的彬彬有礼,眉宇却带着几分疏离。
孟萋萋听着却有些奇怪,屈鹤?景鹤什么时候改了名字,而且屈鹤这个名字她怎么好像十分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一样。
孟庸道:“都坐吧,今儿请你们来,可是要给姑娘们做考官的。”
景梵相貌不错,好几个贵女见着他个个两颊绯红,妙目含情,诗词最能传情达意,解题不仅是为了夺花,也可趁机互通心曲。不少闺秀便想借着这次机会在景梵面前出出头。
孟萋萋离景梵有点远,便趁着众人都在看题目的时候,悄悄地往景梵身边过去。她手背在后头,手里掐着诀。景梵不知情似的,只盯着眼前的画出神。画中月明星稀,山路崎岖,一棵硕大的桃花树便是画中的全部。
景梵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趁着他现在走神,正是孟萋萋将他生魂活捉的好机会!孟萋萋抬手,眼神猛地凌厉起来,正要掐诀念咒,背后却忽而被人推了一把。
她一个避之不及往前栽去,掐的诀瞬间砸在了景梵的徒弟景鹤身上。
那一瞬间,无数金光从景鹤身上流泻而出,像是人皮上被孟萋萋划破了一道口子,景鹤整个人也如同死去一般直直的倒了下去。
被这神光拉回了神思的景梵猛然回头,众人都看不见这光芒,他却是能看到的。
景鹤的骤然昏倒,引起闺秀们的恐慌。
大家尖叫作一团,孟萋萋躲避不及,被景梵恰好看见。
景鹤的生魂被孟萋萋死死的抓在手里,景梵面目刹那间狰狞起来,往孟萋萋的方向飞扑过去。
孟萋萋连连后退,躲在了孟庸的身后,景梵还要追,孟庸见他神情可怖,大喝一声:“景天师!你要做什么!”
这一声让景梵清醒了过来,他与皇后不过几尺的距离,只要他再靠近一步,周围看守的侍卫便会将他乱剑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