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上那么多不适,陆母倒也没让陆诗等太久,不过半刻钟,她便幽幽醒了过来。
看见陆诗背对着自己坐在床边,她也甚是欣慰,伸手拍了拍她的背,沙哑着开口:“是诗儿吗?不用担心我这把老骨头,我这个老太婆不中用了,陆家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做,别在这陪我了。”
陆诗闻言嘲讽笑了笑,转身嘲讽看向她,“您是不是有什么搞错了?”
陆母看见她的脸色,便觉得有点不对。然而想想陆远的死,也很是心虚,唯唯诺诺出声:“我知道,是我害死了远儿,是祖母对不起你们。可是……可是我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受了你二叔的骗,才做出这种事的。”
“哦?”陆诗笑笑,“看来您真的是忘记了呀。”
陆母怔了怔,难道还有别的?
陆诗见她的表情就动了,笑着笑着眼眶便红了,“您是不是忘了,我那可怜的娘亲,也是被您害死的?”
老夫人闻言一愣,也确实是上了年纪,记忆不大好使。想了半天才想起二姨娘的事,顿时便有些心虚了。
“你娘她……我没有故意害她啊。是她陷害我,所以我才小小惩戒了她一番,她自己没熬过病死的啊。”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陆诗笑眯眯的,眼底却冰冷一片。“对啊,动手的人确实不是你,而是那个死鬼大姨娘!如果不是她给我娘下毒,我娘也不会死。可是……是谁给她制造了机会的呢?”
她身手拍了拍陆母的脸,“好像就是你吧!或许,你也明知设计的人根本不是我娘,当初你就是为了将于淮过继给大姨娘,所以默认了那场设计,然后重重惩罚了我娘,难道不是吗?”
陆母猛地打了个激灵,心中越发不安,“下……下毒?诗儿,你,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啊。”
陆诗笑着移下手,道:“不需要明白,你只要管自己去死就可以了!”说着,她猛地掐住陆母的脖子,边冰冷出声,“你纵容大姨娘害死我娘,又听着二叔的话害死我爹,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对自己说过,我要让你死!”
……
陆笙躺在摇椅上,眸光柔柔看了洛景风一会儿,然后虚弱闭上了眼。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响起了小声的讨论声,将半寐的陆笙吵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众人围成一团,轻轻开了口,“怎么了?”
大家听到声音,纷纷转回了头。
洛景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并没有参与。
一直没出现的陆诗看见她,轻轻上了前,轻声道:“老夫人上吊自杀了。”
陆笙闻言愣了愣,却没有悲伤感。
陆于淮接过话,缓缓介绍:“奶奶在狱中身体就不太好,她一人被关在一处,一直不知道爹出事了。许是今天突然得知,一时接受不了。”
陆笙漠然点点头,又闭上了眼。
替陆远守灵,可以。可若是陆老夫人,她心里着实接受不了。陆远的死和她可脱不了干系。
众人见状也并未太意外。对于陆远之死,不用说陆笙是这么想的,陆家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再加上往日里众人关系也不亲昵,更别提是一直有摩擦的陆笙了,所以对老夫人的死也并没什么感想。
眼下她这么干脆去了也好,倒是省了一趟丧事,日后还可以少伺候一个人。
很快的,陆诗又吩咐人去了棺材铺里现有的最好的棺材,又去了白事铺,准备老夫人要用的东西,并不打算多费事了。到时候,就让她一同随着陆远下葬了。
待众人全都回了各自的位置,瑾心这才轻轻走到洛景风身边,低声道:“爷,老夫人出事前,三小姐去找过她。奴婢刚也趁机检查了下老夫人的尸体,她脖颈上的痕迹应该是掐死的。”
洛景风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变化。
“嗯,随她吧。”
瑾心闻言点头退到一边,不再插手。
趁着棺材铺送棺材的这段时间,陆诗又安排人手整理了一下老夫人的遗体。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棺材一到,陆诗便让老夫人的遗体入棺了。从出事到盖棺,几乎不超过三个时辰。效率之高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到了下半夜,陆笙虚弱得实在熬不住了,终于还是沉沉睡过去了。
早上醒来时,灵堂前多了些人,倒是出现个别朝中官员了。
陆远出事,多的是眼睛在四周观望。虽然已经被圣上平反了,但他始终是皇后派系的眼中钉。
陆家在众人眼中,原本便是睿亲王一系的。如今他死了,众人自然要看看风向。如果陆家真的已经没人支撑了,他们也犯不着去祭拜陆远而得罪太子的人。
众人都是这么想的,也派人出去打探了。可瞧瞧,这收到的消息是什么?
睿亲王代替睿王妃,亲自在灵前跪了一夜!
这还得了!
这不是意味着,陆家对睿王府而言,依旧是相当重要的位置?
于是第二日,便有人坐不住了,开始慢慢有人出现。既然人都来了,那么自然是少不了去洛景风那巴结一二的。
这莫名多出的应酬,最终还是让某位爷有些烦躁了。
陆笙抿着唇有些不大高兴,她轻轻出了声,“爷,你回屋休息休息吧。”
她家爷是替她守得灵,在都是陆家人的情况下还好,眼下都是外人,她便有些舍不得了。她的爷算是京中最狂妄不可一世的人了,凭什么给这些外人看见他跪着呢!
洛景风转回头倒也不客气,径自起了身。
陆笙让瑾心扶起她,同洛景风一起,缓步回了轻容园。她的房内,依旧放着两张床,在陆府里关了这么多天的秋若跟在三人身后,叽叽喳喳讲个不停。
洛景风听她讲着那些他昏迷时发生在陆府的事,一边打量着房间,二人做下,他才开口让两个丫头下去了。
陆笙靠在他怀里,想着他昨日替自己跪了一晚,心中便是一甜,软软开了口:“谢谢。”
洛景风闻言勾了勾唇,“嗯,所以呢,你要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