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目一望,见得左边寨栅上有个不大的缺口,手臂粗的木头腐朽开裂,这焱勇军平日里斗志全无,哪里会去修缮营寨。
“往左首退!”
石宝大喝一声,此时身边仅剩下的七八名亲随顿时看到了生机,当即紧随而上。
苏牧见状,气急败坏地喊道:“宁可杀死,不可放过,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乔道清和杨挺得了令,当即放开手脚,一路追杀上去,待得石宝以肩头撞开营寨栅栏的时候,身边已经只剩下三个亲随,还都受了重伤!
这三名亲随也是苦苦支撑,其中一人大腿被砍开一条伤口,鲜血淌了一地,却仍旧不愿就俘,可就当此时,石宝突然面色狰狞,眼眶湿润地说道:“弟兄们,莫怪俺心狠了!”
那三名亲随还在等着穿过那破口,听得石宝言语,抬头一看,劈风刀已经闪电一般滑过,为首者脖颈裂开,血柱嘶嘶喷射,身后两位还没反应过来,石宝已经将劈风刀从前面死者的肋间刺过来,将后面两位串了起来!
身后的乔道清和杨挺等人也是被石宝的举动吓了一跳,脚步一滞,就见得石宝举刀遥指苏牧,大声咆哮道:“苏牧小贼,俺石宝他日必定杀你!”
任是事先得到过苏牧的预测和推演,见得石宝如此凶残彪悍,关少平还是不禁心悸,再看苏牧,却见得苏牧大手一挥,高声道:“还不快追!”
乔道清冷冷一笑,与杨挺带着人马追了出去,可等到他们拖走那三条尸体,石宝早已逃之夭夭,疾奔过雪地,如负伤的独狼一般,只留下一长串血淋淋的脚印。
“放箭!放箭!”
关少平钻出营寨的破洞,暴跳如雷地下令,可受限于这个狭小的破洞,等弓手们出来,石宝早已不见了踪影,几个弓手稀拉拉射了几箭,也就收了兵。
苏牧不缓不急地走过来,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挂着胸有成竹的淡笑,关少平眉头微皱,小声问道:“单凭此人,果真能逆转局势?”
苏牧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说道:“把剩下的戏也做足了吧…”
当苏牧与关少平等人回到校场之时,那些被徐宁和岳飞带队看守起来的新兵哪里还敢放肆,其中还有几个是方腊叛军的潜伏分子,此时也是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喘。
令他们受惊的并非苏牧这边的阵势,而是石宝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杀掉了跟随他入城的弟兄们!
如果当时他们也跟着石宝出去,现在死的可就是他们了!
这新兵之中还有一些是宋知晋的人手,见得此状也是心头发慌,脚都差点软了。
苏牧的目光冰冷冷地扫视着新兵们,却是一言不发,那眼神似乎要看透每个人内心之中的龌蹉秘密一般。
那些剩余的细作纷纷深呼吸,抬头挺胸,生怕稍有猥琐便会被发现一般,而苏牧也不再去审视,只是缓缓举起右手,猛然握成了拳头!
“噗嗤!”
一柄尖刀从后腰刺入,从腹部穿刺出半个刀头,隐藏在新兵营之中的细作和谍子睁大了双眸,至死都难以置信,吐着血沫,艰难扭过头,看着同为新兵的陌生人。
新兵们顿时让出一个个空当,惊骇地看着校场上突如其来的屠杀,隐藏在新兵之中的细作,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杀了个干净!
那些杀人者面相寻常,似乎丢到大街上就无法引起别人半分注意,只有杀人的那一瞬间,双眸才爆发出骇人的杀机,杀了人之后便没事儿人一般站定,仿佛地上鲜血横流的尸体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乔道清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因为连他都不知道苏牧做了这一层布置,关少平也是一样的表情,刘维民更是惊愕得目瞪口呆!
这老道扫了一眼,目光陡然停留在了人群之中一名刺客的身上,那名刺客低垂着眼眸,但老道却认出了他来!
“哼,我说你的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呢…原来花到了这些人身上…”乔道清阴阳怪气地小声道,他口中所说的钱,自然是苏牧以囤积粗粮为幌子,背地里却偷偷送到湖广福建等地的那笔钱了。
苏牧不置可否,却是朝人群中那个刺客微微点了点头,关少平紧皱着眉头,朝苏牧问道:“苏牧,这些人就算是宋知晋混进来的探子,这般杀了总归不好啊…”
刘维民也是担忧这一截,因为杀这些人更像苏牧的临时起意,并不在事先的计划当中,再者,虽然苏牧跟他们提过,会在新兵营混入一些自己人,可谁都没想到这些“自己人”都是杀人如麻的狠角色啊!
苏牧缓缓转过身来,朝关少平说道:“这些人都是石宝杀的,大人切莫栽到苏某的头上来哦…”
关少平猛然醒悟过来,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方腊叛贼混入我大焱军伍,杀我团练民兵,宋团练有失职守,本指挥使定要讨个说法!”
焱勇军的弟兄也死伤了一些,心头正悲愤,听得关少平如此一说,顿时群情激奋,而新兵们一个个面若死色,哪敢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