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里,也知道自己只要一把拽住他大喊一声他就一定跑不掉。可是丁子木在心里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哪怕一星半点的关系,就算见义勇为也不愿意。
就在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丁奎强又挤出了几米远。这个时候年轻的妈妈忽然惊呼一声:“我的包!”周围的人立刻嗡嗡地骚动起来,大家都把包抱在自己的胸前。那个父亲把木瓜放进购物车,低头询问妻子。
丁子木看着在四五个货架外的丁奎强,迅速挤过去对那个父亲说:“就是那个人,刚刚站在你爱人身后的,穿深色羽绒服的那个。”
“对对,就是他,一直在后面挤啊挤啊的,原来是个贼。”唐装小袄女士立刻跟着叫起来。
年轻的父亲拨开人群,大踏步地就追了过去。远远地,丁子木看到他终于在生鲜区的边缘一把拽住了丁奎强的衣服领子。
丁子木默默地放下手里的购物篮,转身离开了超市。
他没有坐公交车,只是沿着街道漫漫地走着。他发现自己竟然不会再对丁奎强有恐惧感,他厌恶这个人但是并不恐惧,他再也不会远远地看到这个人就有种要拔脚狂逃的冲动,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浑身冰冷地无助地看着他就像看一条缠住自己的眼镜蛇。现在,在丁子木眼里,丁奎强只是一个走到穷途末路,丧失了一切尊严的寄生虫。这让丁子木非常高兴,自己总算是像大丁说的那样,活得有点儿“男人样”了,虽然这还远远不够。
丁子木想,如果是大丁,他会怎么做?
毫无疑问,大丁会在丁奎强下手的一瞬间就抓住丁奎强的衣服领子把他掀翻在地,然后狠狠地砸一拳过去,还会踩住他的手,让他那只肮脏的爪子再也不敢伸进别人的口袋!
丁子木想,大丁,我还是不够勇敢,但是我现在已经很好了,以后我会更好。
丁子木深深地吸口气,让寒冷的空气充满自己的肺部,冷冽的气体让他冷静,于是他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丁奎强还在这条街道上。
丁子木停下脚步,这里距离家大约有三四站地的样子,是这一带最大的一家超市。平时家里短缺点儿什么东西,他都会和杨一鸣来这家超市采购。丁奎强徘徊在这一带是巧合还是别有用意?丁子木攥了攥拳头,他隐隐有种不安感。
***
杨一鸣瘫在沙发上喘气,今天丁子木给他布置的家庭作业是擦厨房。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厨房压根跟摆设一样,最多落一层灰,擦起来肯定轻松自在。可实际一上手,他才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工作量,一天下来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疼,全是油烟味儿。
杨一鸣按按自己的胃,饿了。他今天中午就是点的外卖,晚饭实在不想再吃外卖了,本来打算泡一袋方便面就算了,没想到丁子木一个电话打回来拯救了他,他现在就眼巴巴地等着丁子木推开家门,给他变出一顿丰盛的晚饭来。
半晌,门开了,丁子木空着手站在玄关换鞋子。
“二木?”杨一鸣从沙发上跳起来,走过去摸摸丁子木的脸,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丁子木笑着说,“哦,你说菜啊,我坐公交车坐过站了,忘了买了。”
“别扯了。”杨一鸣敲敲丁子木的头,“这理由纯瞎扯,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丁子木把挤了半天才挤出来的的笑脸放下,叹口气往前倾过身子,把下巴放在杨一鸣的肩窝里,双手环住杨一鸣的腰:“我看到丁奎强了。”
“嗯。”杨一鸣抱紧丁子木,慢慢地挪进客厅,搂着他坐在沙发上,“说什么了?”
丁子木摇摇头:“他都没看到我。我在超市看他了,他现在是个职业小偷。”丁子木冷笑一下,“看来他除了打老婆孩子还学了一手技术活儿,这几年大狱倒也没白蹲。”
杨一鸣印一个吻在丁子木额头:“你不怕他了。”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带着几分赞许的肯定句。
“我恶心。”丁子木调整一个姿势,在杨一鸣的怀里窝得更舒服些,“我有点儿担心,城市那么大,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条街上出现?”
“盯着你呗。”杨一鸣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总不能是因为这条街风水格外好吧。”
丁子木没说话。他明白这是唯一的一个理由,虽然他也很想听到杨一鸣说“你想多了”,但是那种无意义的谎言是毫无用处的。他就喜欢杨一鸣这一点,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永远直面问题,永远不回避,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态度。
“我今天在回来的路上想……”
“想什么?怎么不说了?”
“我想,他什么时候才会死。”丁子木淡淡地说,“虽然我觉得这么说挺不道德的,但是我就是想让他赶紧死了,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死不死我们不能控制,但是我们可以尽量不受他的影响。”杨一鸣说,“放心吧,你已经长大了,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嗯。”丁子木侧侧身子,顺势躺在杨一鸣的腿上,“我不想做饭了,怎么办?”
“有我呢。”杨一鸣骄傲地说,“做不好吃还做不难吃吗?你歇着,我来做。”
杨一鸣把手覆在丁子木的额头上,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感觉丁子木的情绪逐渐平缓下来,就拿了一个沙发靠垫过来塞进丁子木的脑袋底下:“我去做饭,你躺会儿。”
“别把厨房烧了。”
“闭嘴。”杨一鸣敲敲丁子木的额头,转身去卧室拿来了丁子木的家居服,“换衣服吗?”
“懒得动。”
“别啊,穿着这个多不舒服,要不,我帮你换吧。”
“嗯。”丁子木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去。
“小子,还来劲儿了!”杨一鸣笑骂着,解开丁子木的加棉衬衣扣子,把衬衣扒下来再把睡衣套上去,“我脱你裤子了啊。”
“又不是没脱过。”丁子木嘟囔一声,配合着抬了抬腰。
杨一鸣把皮带扣和裤扣解开,用极慢的速度慢慢地把牛仔裤的拉链拉下去,他明显的感到丁子木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杨老师,你有不轨企图。”
“嗯。想不轨一下,行吗?”
丁子木眨眨眼睛,坐起来搂住杨一鸣的脖子,把嘴唇贴上杨一鸣的:“这还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