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想不到?”
“想到一点点,还是想听关总自己讲下。”
说到这里,李杰扭头看向关老二,那个死太监的脸上居然也破天荒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还是不看我,自顾自开口了:
“二三十年了,前面十几年呢,有李杰;后头,又出来个廖光惠;真讨嫌啊,做个生意,到处都有人问起实力够不够,罩不罩得住。李杰,当年没得人这么问你吧?我也不想还有人继续问我这种话哒。你看,水晶楼好大一块地,廖矮子说拿就拿了;老子想拿都拿不到,真恼火。钦哥,这个回答,可以不?”
当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关长山的眼睛终于望向了我,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但眼神中却有着让我不寒而栗的深沉与冰冷。
“就是嘛,二哥,早说不就好了。人在一个位置坐久了,是有点不舒服,都想挪一下。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真的确定,我怎么办陈蒿,你们想晓得?”
话到这里,我收起了脸上所有嬉皮笑脸的表情,目光笔直迎上关总的凝视,丝毫不退地盯着他,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
“两位大哥也劳心劳力这么多年,我不管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不想晓得。你们想了解我的目的,可以,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为了表达我个人的诚意,我建议你们不要听我想做的事,这就是个典型成王败寇,不成功就成仁的事,我不想你们白费一场工夫,最后还是落个身败名裂。你们不问,我不说,事成了当然好,不成,也和你们没得关系。至于我,生死自负,绝不怨天尤人。”
李杰一声嗤笑,说:
“切,胡钦,你也莫要说得这么好听,是想留着我们,好让水再浑一点吧。”
“杰哥,难道你和二哥不想吗?水不浑,铁桶江山,我胡钦自然是出不了头,但二哥你就能出头?还是阿字就能出头?粑粑这么大,真到了那一天,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我也没有想过非要像杰哥当年那样一统江湖,出头鸟我胡钦不想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有一天到了那个份上,我确实是改变了想法,想要试一下万人之上的味道哒,那至少也还有好些年的时间。以你李杰关二爷,哪怕是阿字,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能力,只要有了辗转腾挪的余地,到时候究竟是我胡钦做王,还是阿字称雄,鹿死谁手,也不好说,至少要比现在鱼死网破强得多。这笔生意,怎么做,你们都不亏。”
对面李杰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关老二的嘴角却渐渐咧开,终于笑了起来。
房间内,一片安静。
半晌过后,对面三人,还是没有一个作声,我只得再次问道:
“杰哥,你不会真的就想让我帮你再一统江湖吧,哈哈哈,我实在是没得这个本事。至于你有没有,你自己来,我等着看。”
我的话音刚落,一个女人的声音终于插了进来,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关老二那个阴阳人说话,定睛一看,不是,是莎莎。
“胡钦,大道理你也说了,我一个女的管不了那么远。既然是做生意,那我只问一句,我们帮你过难关,你能给我们什么?”
我停了一停,并没有马上说话。
这么重要的事,我不愿意阿猫阿狗上来都能和我谈。
我以为李杰和关二两人只要有一个识大体,都会阻止一下这个自作主张说话的女人。
没想到,我都他妈连抽了两口烟,那两个男的还像是聋了一样,不表半句态。
他们当然没有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在我对面的那条阵线当中,莎莎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只是李杰的老婆。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厉害在哪里,但毫无疑问,在这三个人里面,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那么,她自然就有和我谈话的资格,她的提问,我也就不得不答:
“你给我一个兄弟平安,快则半年,慢则两年,我还你一个天下大乱。”
话犹未落,关长山已经长身而起,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烟盒火机,一边径自说道:
“好!我先走了,阿杰,任何事,随时联系。”
李杰目光炯炯,一言不发,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关老二的话。
一旁的莎莎跟着站起身来,先是对关二点点头,然后再意味深长地看着李杰,悠悠说了一句话:
“这些年,婷婷读书要感谢和尚,但他自己女儿上的是贵族学校。有些人欠的债,你不要,我要!长山,我送你。”
看着二人走出书房的背影,再看看那个已是孑然一身独坐窗前的半残之人。
突然之间,我就想起了一个始终流传在江湖上的说法:
李杰的败,非战之罪,而是一个女子爱他太深,也恨他太深。
感同身受的黯然中,我站起身来,大步走出,门外,已是露滴垂柳,夜雨纷纷。
身后,隐约传来了一句晦涩的说话:
“钦哥,好走。”
几何江南无烟雨,从此天涯不思君。
英雄难过,最是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