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昇他们从来都没有到市里来过。
没有出错。
剩下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就只有另一方当事人——班长一伙。
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在很多小学附近的店面里,都曾经卖过一种东西。
一种用很劣质的塑料薄片制成的面具。
有孙悟空,有葫芦娃,有圣斗士,有白雪公主。
当然也有铁臂阿童木。
几个吸毒上了头,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的毒仔和毒贩,在派出所给你说:“老子正在嗨得爽的时候,被四个铁臂阿童木砍了!砍成这样,你看,好凄凉啊。”
这样的话你信吗?
这样的供词能查吗?
何况,他们为了独家贩毒不久之前才刚在我们这个场子周围清了场,赶跑了其他毒贩,得罪了不少人。
虽然被人砍了,但又关我胡钦什么事?
没问题,这次一定没问题!
定了定神,我走进迪厅,和张警官一起听取了目击证人的描述。
最先发现状况是我们保安科长老陈,他嫌大厅音乐太闹,准备去相对安静的VIP包厢附近去打个电话时,看到这间包厢大门打开,还有很重的血腥味和毒品味。
于是,察觉不对的他赶紧通知了迪厅负责人,并且报警。
现在受伤最重的班长已经走了,他和另一个伤者一起被送往了医院,其他人则很意外地毫发无伤,依旧摇着头被几个警员带回了派出所。
砍人者早已消失无踪,意外的是,在班长的包内发现了一大包毒品。
虽然按道理来说,像班长这样搞零售的小毒贩不会带那么多货,但是他毕竟是个小有名气、早就挂了号的毒贩,不是他带的,那还有谁?
难道是张指导员,或者是我胡钦?
我可是个做生意的人,有人闹事就够头疼了,还在自己场子带毒?
这可真是个笑话。
在张指导员的亲自指导之下,这件与我们场子并没有关联,也不算闹出太大纰漏的事情很快就了结了。
他让我和小二爷明天带着老陈去一趟派出所,说下情况、录个口供。
现在时间已经太晚了,我这边也有很多事还要处理,就算了,他今天还够得忙,要先走一步,日后有机会他做东,大家再好好聚一下。
看着张指导带着手下威风凛凛走出了夜总会大门,我知道,班长已经告一段落了,但办班长有什么用呢?这并不是我的目的所在。
这个夜很长,时间还多。
所以,归丸子,到你了。
这个晚上的变数很多,过了这个晚上之后的变数也许更多,多到我穷尽脑汁也不能想至周全。所幸,现在这一刻,眼前的这一刻,我是安全的,也是清静的。
该做好的准备做了,该到位的人也到了。
透过办公室大门上那一尺见方,中间镂空雕花的厚玻璃,隐隐可以看见外面走廊上闪烁的从大厅里传来的激光灯光。
寂静无声的办公室,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和沉下心来才能隐隐听见的迪斯科重低音之外,沉闷压抑得好像一座坟墓。
送走张指导员他们之后,我一个人走进办公室,原本是想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今晚已经做和将要做的所有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补救和遗漏的地方。
只可惜,脑袋中就如同一团乱麻,也许是砍班长的时候,急剧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我依然亢奋到无法思考的原因。现在的我,除了呆呆坐在那张宽大的沙发椅上任整个人完全放空之外,什么都做不到,也想不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十秒,也许是几十年。
我重重地叹一口气,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把钥匙。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牛头牌锁具钥匙,没有任何花哨的地方,黄铜质地,既没有光泽也没有上漆,放在手掌里面,显得如此平凡简单。
但是,它却保管着四样东西,四样除了我自己之外,决不允许任何人碰触的东西。
俯下身,我拿起这把钥匙打开了办公桌最左边的那个抽屉,也是整个办公室里,除了放钱的小保险柜之外,唯一上了锁的抽屉。
抽屉最外面放着一个比手掌稍大,用报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包,小包的后面有一个非常精致的木盒,在小包与木盒的下面还压着两张照片。
我把小包和木盒都拿了出来,最后才拿起了上面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有很多人。
最前面坐着的是脸上依然残留着几分青春痕迹的三哥与明哥,他们后面一点站着我和癫子、牯牛、阿标,我的旁边分别是险儿、小二爷、地儿、武昇、袁伟。
最右边黑压压的那一伙人则是九镇十三鹰。
靠着周波旁边,手上拿着一串被辣椒粉涂抹得红呼呼的牛肉串,一脸笑得稀巴烂,龅着小龅牙好像正在开心说着什么的是元伯……
那个忠厚老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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