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就见识到了自从打流以来从未见过,也没有听过,可算是绝无仅有的奇观。
我被这把“金丝大环刀”砍到的肩膀下方一点传来了一阵疼痛,但是这种疼痛却不是那种刀划过皮肤之后的尖锐痛感,而是一种在骨头里面的隐隐作疼。
像什么呢?就像,就像,就像……
靠,居然像铁棍打的!
刀砍到了怎么会出现铁棍的感觉?
实在忍不住这种诧异的感觉,有史以来第一次,我在打斗发生的时刻,用那么零点几秒低下了头去瞟了一眼我的伤口。
我见到了更为诡异的一个现象,我的肩膀还在疼,但是光着的膀子上看不到一丝出血的痕迹,皮肤上留下的只是一片被钝物砸过后的青白之色。
在我好奇的目光中,这把“金丝大环刀”的主人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带着一斤啤酒的玻璃酒瓶砸在脑门上还是有重量的。
当时没空多想,但是后来我想通了。
刀砍上去却像棍打,原因只有一个。
那把刀没有开锋!
这个孙子,居然拿着一把没有开锋的刀去砍人!
我们能逃脱生天,不是没有道理啊!
转眼间,我们就和班长那伙人纠缠到了一起。
我的眼前再也没有了别人,那一瞬间,小二爷、简杰、地儿、班长、夜宵摊、食客、街道、马路全都消失不见。
剩下的只是手上那半截闪着寒光,滴着酒液的玻璃瓶和眼前那一个个肉晃晃的脖子、脑袋。我的心中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我只想要插,用手上的唯一可以救我的这半截酒瓶去插。
插出一条属于我,也属于我的兄弟的活路。
时间仿佛特别快,又好像过了无数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我只记得自己不断伸手抓人,抓到了之后,根本就不考虑对方的攻势,只顾对着脑袋、脖子、胸膛等地方插。
不知道插了多少下,插了几个人。
我只记得突然“嗡”地一下,有那么一两秒钟,除了某种类似于落地钟才能发出的“嗡嗡”声响在脑袋中回旋,以及淌过脸上的热辣辣液体之外,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看来并不是每个人的刀都没有开锋的。
然后,一股力量把我推得猛然往前冲去:
“走!!!”
地儿的声音。
我醒了过来。
前面一片空旷,除了七倒八歪的桌子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小二爷正在向前快速奔跑的背影。
回头看过去。
地儿和简杰就在我身后一步之遥,拿杀猪刀的那几个人跑到了离我们最多四五米之处,那伙学生当中已经有人加入了战群。
我转身,一把抓起背对我,正举刀砍向地儿的人的头发,毫不犹豫,一酒瓶对着脸部一侧就插了下去……
“啊——”
剧烈的惨叫响起,我将那人推向人堆之中,猛地一下把简杰扯了出来。
“走!!”
身后惨叫依然,在人们短时间的呆滞中,一头是血的我带着同样鲜血直流的两人随在小二爷背后,转身向着学校旁的一条小巷跑去……
这一次被伏击,我们四个人都受了大大小小的刀伤。
我的脑袋顶上靠近右侧的地方被划拉开了一条大口子。
还好,不是杀猪刀!
除了需要休养几天,不太方便回家吃饭睡觉了之外,我们都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这是运气。
上天给的运气。
当看到拿杀猪刀的那伙人从车上跑下来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点。这绝对不是那两个和我们打架的小子能安排的事,也绝对不是光凭班长的能力就能搞定的事。
就算幕后的黑手不是皮财鱼的头马金子军,那也至少是归丸子亲自安排。
他们一直都在暗中准备着办我!
以前我们虽然想到归丸子那边也许会报仇,但毕竟也只是在揣测中等待,等待归丸子他们是否有所动作。
而现在,我已经确定了。
确定他们有办了我的心。
这件事虽然让我受了伤,但是爆发要比不爆发来得好。
事出突然之下,我们还能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这样,而是遇到了他们的精心谋划呢?
只怕后果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一直以来,我都有着一个信条,一个从三哥那里学到的信条:
先下手为强!
既然你要办了我,那我就先办了你,而且,面对这样的敌人,我要永绝后患!